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本书,正在一页页燃烧。
他开口,声音如雷贯耳,却又温柔似水:
>“若你要追随我,先问我为何杀人。”
>“若你要传颂我,先问谁被我遗忘。”
>“若你要成为光,先承认你也曾在黑暗中合谋。”
>
>“否则,你不过是我罪孽的延续。”
梦醒时,东方既白。
许多人起床后第一件事,不是看新闻,而是翻开日记,写下昨晚的梦境。有些人哭了,有些人跪下,更多人拿起电话,拨通多年未联系的亲人号码,只说一句:“对不起,我以前觉得你是错的。”
而在小镇学堂,清晨钟声又一次响起。
陆忆安没有出现在桃树下。
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床铺整洁,桌上留着一封信,只有短短几句:
>“我走了。”
>“去见那些还没能说出真相的人。”
>“不必找我。”
>“当你看见有人因说真话而颤抖,请替我握住他的手。”
>
>“那是我还在的方式。”
林小满读完信,默默将其折好,放入陶罐。
她走出门外,抬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落,正好照在两块石碑之间。尘埃浮动,光影流转,那一句“省吾”仿佛活了过来,笔画游走,竟组成新的句子:
>**“吾辈省,则光不灭。”**
她笑了。
转身走进学堂,拍了拍手:“今天轮到谁来讲故事?”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举手:“我……我想讲爷爷的事。他说他曾经举报过同事,因为那人收藏了一本禁书。后来那人死了,书也没了。爷爷这辈子,再没真正睡过一次好觉。”
教室安静下来。
林小满坐下,认真倾听。
窗外,桃花依旧纷飞。
风穿过山谷,掠过雪原,拂过大江,带着千千万万未曾说出或刚刚启齿的话语,在天地间低语回响:
>“你说真话,所以我还在。”
>“你说了真话,所以我也在。”
>“我们都不完整,但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