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翻开,朱雄英瞳孔微缩??上面记录的并非货物,而是人员调动与经费支出:
>“壬寅年七月初五,‘青鸾’号抵港,载员十七,含匠户九人,银五千两。
>支出:抚恤费三百两(李三等三人溺毙)。
>备注:火药配方已译毕,待试制。”
“火药配方?”朱雄英几乎失态,连忙低头掩饰神情波动。
他强自镇定地逐项核对,一边默记关键信息。忽然,一页附录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张手绘图纸,标注着“**南京城防图?钟山炮台布局**”。
他的手微微发抖。
这不是普通的海盗团伙,这是冲着大明心脏来的!
当晚,他又借故外出,再次传递情报。这一次,他写得更加详细:“**敌巢设于破庙地下,藏有城防图与火器图样,疑似已有内应在朝中供其情报。首领戴青铜面具,通晓官话,极可能出身勋贵或曾任边将。**”
与此同时,南京皇宫。
朱标连续三日未见信鸽回报,焦躁难安。第四日清晨,一只灰羽信鸽终于落在御花园铜鼎之上,脚上绑着小小蜡丸。
易树新亲自拆解,读罢脸色大变,立即赶往东宫。
“殿下!”他将情报呈上,“雄英已确认‘东宁王’组织严密,且掌握我军布防图!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竟有火器制法,极可能是我朝有人泄密!”
朱标看完,面色铁青:“立刻封锁消息,召徐达、廖永忠、马寻入宫议事!”
然而当夜,马寻府邸密室之中,烛火摇曳。
一名黑衣人跪伏在地,低声禀报:“公子,鱼已入网,信鸽也已截获两次。下一步是否启动‘焚舟计划’?”
马寻端坐椅上,手中把玩一枚玉佩??那是朱元璋亲赐给皇孙的护身符,如今却出现在他掌心。
“不急。”他嘴角微扬,“让朱雄英再往前走几步。等他挖出最后一层秘密时,才是收网之时。”
“可是……万一他真把真相报回京城……”
“那就让他报。”马寻冷笑,“报回来的情报,未必是真的。”
说罢,他取出一支特制信筒,写下一段截然不同的内容:“**查明东宁王乃北元余孽假托明裔,意图挑起中日战端,请速派兵剿灭。**”
然后盖上伪造的火漆印,交予黑衣人:“找个机会,让它‘意外’落入朝廷密探之手。”
一场真假情报的博弈,悄然展开。
回到对马岛,第五日夜里,朱雄英终于找到机会撬开那块石板,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叠密信,用暗语书写,但其中一封信末尾的署名让他浑身冰冷:
>“……事成之后,许汝江南巡抚之位,世袭罔替。
>??兄字”
而落款印章,赫然是**李景隆私印**!
“李景隆?!”朱雄英几乎窒息,“他怎么会和这群叛逆勾结?难道……岳父马寻也是同谋?”
无数线索瞬间串联:马寻提议让他前往对马;李景隆看似支持,实则推他入虎穴;父亲朱标虽允行,却不知背后早已布下死局……
他明白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侦查任务,而是一场针对储君继承人的清洗阴谋!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合上铁盒,刚欲归位石板,一道黑影已然立于门口。
是吴祯佑。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吴祯佑低声道,“我也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现在不是揭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