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自己,关着他的这段时间,更是让他疑惑,裴溪皊到底是不是爱着他的。
无论上一刻发生了多么温情的事,只要他有想逃的想法,裴溪皊都会毫不留情地惩罚他。
这场重组人格的囚禁只是场彻头彻尾的报复,所以裴溪皊能如此利落地抽身,留他深陷其中,难以自已。
意识到这点,封骛眼前再度模糊,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死掉对现在的他来说才是最优解吧……
封骛又看向瓷片,他的血珠沾在上面,正顺着瓷片一端往下滑落。
他死了,也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但有的事还没弄清楚,裴溪皊到底是玩腻了不想要他,还是迫于无奈离开他的,这都无从得知,不能就此结束……
想到这里,封骛松了手,沾着他血的瓷片再次掉落在地,又碎成两片。
他的确没活着的必要,可他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这段时间下来,裴溪皊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好在瓷片只是割了道很浅的口子,封骛简单处理了下,从另一边下了床,开灯后换衣服。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席之礼坐在门口,闻声看向他:“骛哥,你出来干什么?”
“我要回家。”封骛意简言赅。
“回家?回南州吗?这也不急啊。”
封骛摇头:“回我和裴溪皊在北州的家。”
“你还回去干什么?家里又没人。”
走之前裴溪皊问过他生日礼物的事,而他的花房还没完工,不管裴溪皊能不能看到,他都要好好做完才行。
“不行,你明天再回去,今晚先养病。”
“没事,我做完事就回来。”封骛恹恹道,“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你真的……还会回来?”
“最后一次回去,以后再也不会回去了。”
席之礼当然不放心封骛一个人回去,刚才他也注意到封骛手腕处有道血痕,可想而知是怎么造成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席之礼斟酌道:“我可以陪你回去,但十二点前必须回医院。”
“好。”封骛点了点头。
……
这段路车程要不了多久,在看到熟悉的家门口时,封骛下车时有些腿软。
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想着要离开,眼下真要离开了,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席之礼跟他一起下车,看到别墅道:“这段时间……你就和裴溪皊住在这里。”
“嗯。”封骛走了进去。
别墅里那些负责看住他的保镖也不在了,裴溪皊把所有人都遣散掉,但陈设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封骛先是去了后院,花了两个小时把花房给弄好。
席之礼见他回来只是为了弄这个,不由得道:“这个东西……有必要专程回来弄吗?”
“这是我送裴溪皊的生日礼物,明天是他生日。”
“明天是他生日?那他突然这样……是有点奇怪。”
生日这种日子,看封骛也挺放在心上,就算要把封骛甩了,过完生日再甩不是更好吗,还是说裴溪皊故意在生日前一天甩掉封骛,就是为了凌辱他。
等弄好花房后,封骛进房间上了楼,推开卧室门,衣柜边还挂着他们昨晚换下的睡衣,空气中似乎残留着浅淡的咖啡味。
很微弱的信息素,却让封骛呼吸一窒,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抱住裴溪皊的枕头,将脸埋进去。
果然这里的咖啡味是最浓的,闻到这味道,封骛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之前他一直都更喜欢樱桃味,现在裴溪皊走了,他发现咖啡味也那么令他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