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双枪，对准自己的眉心。
复制体们首次露出愕然。
“你要干什么？！”塞莉安惊叫。
“打破镜像的唯一方法。”我扣动扳机，“是让‘我’不再是我。”
子弹射入颅骨的瞬间，我启动了星核过载程序??以生命为代价，短暂引爆体内所有谎言之力。血雾炸开，我的身体在毁灭与重构间反复震荡，最终化作一团旋转的黑色旋涡，中心悬浮着一枚微型骰子，六面皆为空白，唯有一道裂痕贯穿。
千面者的残片在漩涡中低语：“检测到高阶悖论……启动反向净化程序……”
旋涡猛然扩张，吞噬所有复制体。他们在尖叫中溶解，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否认”??他们的存在基础是我们的认同，而当我否定了“我”，他们的逻辑链便轰然崩塌。
光芒散去。
我跪在地上，浑身抽搐，右臂完全碳化，左眼失明。但我还活着。
因为他们忘了??在灾域中，最强大的不是“我相信”，而是“我不信”。
“你……又骗了我们。”司命看着我，声音颤抖，“你根本没打算死。”
“我从不说真话。”我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溢出，“这才是我的能力。”
塞莉安扶起我，颤抖着说：“教堂……在变化。”
我们回头。
原本封闭的穹顶正在缓缓开启，露出深空中的星轨。而在祭坛中央，浮现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立方体，内部封存着一枚古老的麦克风，连接着无数神经状导线。
【言灵瘟疫源核：第一句‘绝对真理’的容器】
“说出来吧。”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说出你最坚信的那句话。只要足够坚定，它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诱惑如潮水涌来。
我可以许诺和平，许诺永生，许诺人人成神。
只要我说出口。
但我只是抬起仅存的左手，一枪打碎了源核。
玻璃炸裂的瞬间，整个教堂发出哀鸣。那些藤蔓枯萎，石碑粉碎，连空气中的嗡鸣也戛然而止。
“你本可以成为神。”残片最后一次响起，“可你选择了毁灭它。”
“我不是神。”我喘息着说，“我只是一个擅长说谎的凡人。”
远处，终焉之塔的钟声再度敲响。
九响。
不对。
塔只会在整点报七次。
我猛然回头，却发现同伴们的身影正在淡去，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
“这次……是谁在伪造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