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见过‘那个未来’。”赫伦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不止一次。”雷克斯冷笑，“每一次，我都选择不说真话。”
他踏入门中。
世界颠倒。
下一秒，他出现在赫伦正前方，距离不足两米。枪口抵住对方眉心。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雷克斯低语，“狙击手从不依赖命运。”
“他创造它。”
扳机扣下。
子弹穿透头颅，却没有鲜血喷溅。赫伦的身体如沙堡般崩解，化作漫天绿色光点，四散飞舞。但那些光点并未消失，反而在空中重组，凝聚成一片巨大的眼球??竖立在夜空中的第三只眼，瞳孔深处翻滚着亿万条DNA链。
“你以为杀了我？”那眼开口，声如洪钟，“我只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念头。”
地面彻底液化。整片城区开始上升，如同巨兽苏醒。建筑融合、变形，化作一尊高达千米的巨型躯体??半机械、半生物，胸口镶嵌着一颗跳动的核心，正是赫伦的心脏模型。它的双臂由倒塌的桥梁构成，双腿则是地铁隧道拼接而成，每一步落下，都会引发地震般的冲击波。
雷克斯站在天台边缘，仰望着这庞然大物。
“这就是你的终极形态？”他喃喃，“把自己变成一座活着的城市？”
“不。”赫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城市的意识本身。你们人类建造它，遗弃它，再回来争夺它。而我，只是完成了它的进化。”
巨拳轰然砸下。
雷克斯闪避不及，被气浪掀飞数十米，重重撞入一栋残楼。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挣扎起身，发现狙击枪已在撞击中断裂，仅剩枪管与扳机组件尚存。
但他笑了。
“你知道吗？”他抹去唇边血迹，“最完美的谎言，是从不说出口的那个。”
他抬起右手，将断裂的枪管插入胸前装甲接口。
“灾域??全功率开启。”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圈银白色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绿雾退散，菌丝枯萎，连那巨人前进的步伐也为之一滞。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否定”??否定病毒的存在逻辑，否定赫伦对现实的篡改权。
“不可能！”赫伦怒吼，“你没有这种能力！”
“我没有。”雷克斯喘息着站起，“但我有‘相信’的能力。”
他的义眼完全转为银白，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命运纹路，如同古老咒文。这些并非天生，而是多年战斗中，一次次违抗命运、伪造结局所积累的“信念烙印”。此刻，它们全部觉醒。
“你说你是神？”雷克斯一步步走向废墟边缘，脚下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足迹，“可你只是个被困在程序里的幽灵，反复播放着‘末日必然降临’的录音带。”
“而我，是个会写新剧本的骗子。”
他张开双臂，背后虚影浮现??无数个雷克斯的身影在不同时间线上并列站立：有的刚举起枪，有的正在死亡，有的已成灰烬。但他们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射击。
“命运的齿轮……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