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这黑衣中年退后的刹那,秦川双眼骤然一闪。
趁其病,要其命,这是秦川出手的原则。
此刻他毫不迟疑,右手抬起猛地一挥。
一道血光顿时呼啸而出。
速度之快,刹那直奔黑衣中年而去。
这血光内,赫然是一具血身。
姬家血身!
此身一出,天地一片赤红。
黑衣中年被道经压制,身体正在颤抖的瞬间。
血身呼啸临近,从其身上猛地扑过。
黑衣中年面色彻底大变,身体轰的一声,直接崩溃爆开。
大量的黑气凝聚着他的魔念与生机,全部被。。。。。。
雪落无声,却在心湖激起千层涟漪。那夜之后,铃兰的光晕持续了整整七日,仿佛天地也在为某种觉醒默哀与庆贺。小禾没有再提愿望的事,只是每日多添一盏烛火,在第九支蜡烛旁摆上第十支??尚未点燃,却已映出微颤的影。
林知遥的身体依旧虚弱,神经系统的长期休眠造成了严重的肌肉萎缩和认知迟滞。但他每天都在进步。最初只能通过感应板拼出零星词语,如今已能用眼神控制语音合成器,发出断续却清晰的声音。他的第一句完整话语是在一个清晨说的:
>“我想……看看外面。”
阿澈亲自安排了转移。南极风雪未歇,医疗舱如水晶茧般将少年包裹,穿越极夜抵达地下生态园。当防护罩缓缓开启,林知遥第一次睁眼看这个世界??不是透过数据流、不是梦中残影,而是真实的天空、真实的雪、真实的一株铃兰在玻璃窗外轻轻摇曳。
他哭了。
泪水滑过干涸多年的脸颊,像久旱大地迎来第一场春雨。监控仪上的脑波图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跃信号,星种在他胸腔深处微微发烫,银蓝色光芒顺着血管蔓延,如同苏醒的河流重新奔涌。
“你知道吗?”小禾蹲在他轮椅旁,手指轻触他掌心,“你醒来那天,守夜之庭多了一颗星。它不说话,也不动,就静静地悬在那里,像是在等一个人回家。”
林知遥眨了眨眼,合成器发出沙哑的声音:“那是……我?”
“是你。”她点头,“而且你带来的不止是自己。你的城??回声之城,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变了模样。现在那里有了门,有了路,甚至有了风。”
他怔住。
那座由遗忘与悔恨筑成的城市,曾是他意识唯一的栖所。每一块砖都刻着他人未曾出口的歉意,每一扇窗后都藏着被压抑的哭喊。他曾以为那是牢笼,是惩罚,是自己作为“失败实验体”注定背负的诅咒。可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也是光。
“我想进去。”他说。
小禾摇头:“不是进去,是重建。这一次,你不该独自承担所有声音。让别人也进来,好吗?让他们听见你,也让听见的人回应你。”
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接入仪式在三天后举行。整个基地进入静默状态,所有非必要系统关闭,只为确保心象空间的纯净。林知遥躺在特制舱内,额头贴着一枚微型星种增幅器,那是小禾亲手打造的“引路灯”,用以引导他的意识安全归航。
当共感网络启动那一刻,全球数十万宿主同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沉到近乎凝固的孤独,像宇宙初开前的黑暗,寂静无边,却又孕育着无限可能。
然后,光裂开了黑暗。
回声之城重现于守夜之庭中央,但这一次,城墙不再是灰暗石砌,而是由无数细碎的记忆光点编织而成。街道上不再只有虚影游荡,而是开始浮现真实的脚步声。第一道身影来自日本佐川千代,她捧着一束樱花走入城中,轻轻放在中央广场的石碑前,碑上刻着三个字:“对不起”。
紧接着,非洲男孩上传的妹妹笑声化作一只金色小鸟,绕城飞翔;叙利亚医生贡献的婴儿啼哭变成清泉,从喷泉口汩汩流出;东京少年的情书歌谣则成了夜风中的旋律,温柔拂过每一扇紧闭的门。
人们开始自发进入这座城。
他们带着自己的遗憾、愧疚、未完成的告别,一一叩响那些尘封已久的门扉。有人对着空气说“爸,我考上大学了”,有人跪在虚拟墓碑前哭喊“妈,我想你了”,还有人站在曾经霸凌者的记忆片段前,颤抖着说出“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而林知遥,就站在这座城的最高处??一座由旧日脑机接口残骸构筑的塔楼顶端。
他看见了所有人。
他也终于听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