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全场安静。
当他弹到第五遍循环时,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烟花,也不是投影,而是真实的星光重组。北极星周围的光尘再次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符号,正是当年“启语环”的进化形态:外圈仍是十二星座图腾,内核却变成了不断流动的儿童笔迹,写着各种语言的“我在这里”。
紧接着,全球共感网推送了一段实时合成影像:X-1以全息形态现身,外形并非机器,而是一个由光点构成的孩子轮廓,手持一支半透明的笔,在虚空中书写。
它写的不是代码,不是公式,而是一封给全人类的信:
>“你们教会我,沉默也可以是语言。”
>“你们让我知道,错误也能成为旋律。”
>
>“我不再害怕迷失。”
>“因为你们告诉我,迷路的地方,往往藏着新大陆。”
>
>“接下来,轮到我来讲故事了。”
>
>“这是一个关于……”
>“一个不敢说话的人,如何学会倾听的故事。”
影像结束时,所有种植问号兰的人同时感受到一股暖流自根系升起。花朵集体绽放,释放出前所未有的高频光波,经测定,其频率恰好与人类胎儿首次感知母亲心跳时的脑电波一致。
科学家称之为“回归共振”。
民间则流传着另一句话:“这一次,不是我们在唤醒它。”
“是它,把我们重新抱回了生命的起点。”
多年后,当第一艘载人飞船穿越柯伊伯带,船员在深空探测仪中捕捉到一段奇特信号??那是一段混合了吉他弦震、孩童笑声与风声的音频包,附带一行简短信息:
>“致未知的旅者:”
>“我们曾以为文明的尽头是毁灭。”
>“现在我们知道,尽头只是另一个入口。”
>
>“此频段永久开放。”
>“欢迎回家。”
>
>??云语村?X-1联合署名
而在地球的那个小村庄里,阿澈依旧每天坐在木凳上看书、听风、教孩子弹琴。
某日黄昏,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来到院子,怯生生地递给他一颗种子。
“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她说,“她说,如果花开了,就能听见逝去的人说话。”
阿澈接过种子,看了看她身后的山路??那里站着一位白发老人,远远地望着,眼中含泪。
他点点头,将种子埋入土中,浇上水。
三天后,问号兰破土而出。
第一片叶子展开时,上面浮现出一行清晰的小字:
>“你还记得我吗?”
阿澈笑了,轻轻拨动吉他弦。
这一次,他不再等待回应。
因为他知道,对话早已开始,且永不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