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曦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灯在迷雾中亮起。
一成不变的晚高峰也在此刻堵了起来。
“哥。”
“嗯。”
“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
“……”
袁晨知顿了顿。
刚才在跟魏茜茜通电话的时候她就说过,袁晨曦心情不大好,特别是看了洛姝之后,让他注意观察。
现在看来,还真是,怪不得还会追尾。
现在竟然还说起不想嫁人的话来。
“不想嫁就不嫁咯,你俩谈一辈子恋爱也是可以的,反正冷先生也不想结婚,你俩挺配的。”袁晨知笑道。
雪后的清晨,空气冷得像被冰镇过一般,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凝成细碎白雾。念晴披着厚呢大衣站在露台边缘,指尖轻轻抚过吉他琴弦,那根最细的E弦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清亮却孤寂的音符,仿佛在回应昨夜极光中那幅神秘画卷的余韵。
她没有再弹唱。只是静静望着共源树主干上那一圈金色纹路??像一枚来自大地深处的指纹,又像一句无声的诺言。袁晨曦的笔记本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脚边的木箱里,封面已磨出毛边,内页写满了关于“情感共振频率”、“集体潜意识波段迁移”的推演与猜想。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星愿六岁时在青海湖畔赤脚奔跑的样子,手里攥着一朵野花,笑容灿烂得足以融化终年不化的雪峰。
念晴低头看着照片,忽然觉得胸口一紧。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像是某种遥远的存在正透过时间与空间的缝隙,轻轻叩击她的灵魂。她闭上眼,呼吸放缓,任由那种感觉缓缓流淌进四肢百骸。就在那一刻,耳边再次响起那首陌生的旋律??海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浪涛轻拍礁石的节奏与心跳渐渐同步,一个声音在心底低语:
>“听到了吗?她在回应你。”
她猛地睁开眼。
庭院中的共源树动了。
不是风吹,也不是地震,而是整棵树从根部开始,缓缓地、有节奏地脉动起来,如同一颗沉睡的心脏终于苏醒。叶片翻转之间,银白色的背面映出天光,竟在空中勾勒出一段流动的文字,宛如水波荡漾:
>**“种下思念的人,终将收获回响。”**
念晴怔住。
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星愿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她赤足走向共源树,嘴里哼着一首从未记录过的歌谣,双手贴在树干上,低声说:“别怕,我会替你们记住所有眼泪。”然后,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顺着根系沉入地底,再未归来。
而现在,这棵树,这片土地,这个星球……正在用它自己的方式,把她的话还给世界。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沉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字:
>“南极监测站传来信号??冰层下的螺旋阵列重新激活了,但这次,它是反向运转。”
念晴瞳孔微缩。
螺旋阵列曾是“星核计划”的核心装置,用于抽取地心能量以维持城市供能系统。当年正是因为它过度汲取,才导致生态失衡、地感症爆发。后来星愿以自身为媒介,逆转能量流向,将人类百年积攒的痛苦与悔恨尽数吸收,才让地球得以喘息。如今它再度启动,却是“反向”?
她立刻拨通通讯频道。
“你在哪?”她问。
“地下三层档案室。”陆沉的声音沙哑而冷静,“我在查一件旧事??1973年,第一代‘共情者’实验失败那天,其实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念晴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