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莒子点头称是,心中戒备稍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封“袁尚亲笔信”背后,藏着一行极细的小字,以特制药水书写,遇热方显:
**“韩莒子可用,待汉军至,诱其深入,围而歼之。事后许以幽州牧之位。”**
落款,竟是袁谭!
原来,许攸早已脚踏两只船。他一面假装为刘邈效力,一面暗中联络袁谭,谎称能策反韩莒子,实则设下陷阱,欲诱杀汉军精锐,借此重振北赵声威。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江北的一支秘密细作队伍看得清清楚楚。
为首之人,正是赵云。
他手持千里镜,遥望白马津城头灯火,沉声道:“传令李肃,暂缓渡河。另速报金陵:许攸叛迹已露,敌有埋伏。”
与此同时,交州。
合浦港内,一艘海船悄然靠岸。舱门开启,走出一名黑袍男子,手持“许”字玉符,直奔士燮府邸。
三更时分,密室之内。
士燮抚须而坐,面前地图摊开,标注着交、广、荆三州要道。
“许攸果然守信。”他喃喃道,“不但送来玉符,还告知汉军主力将北调,南方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身旁谋士低声建议:“主公可即刻联络山越诸部,发兵袭击苍梧、郁林,再遣使赴辽东,请公孙康共举反旗。若能牵制汉军,许攸在北方得手,天下便可三分矣!”
士燮大笑:“好!传我命令,暗中调集私兵,准备起事!”
可他未曾想到,就在他府邸屋顶之上,一道黑影静静伏卧,将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那人悄然退走,连夜奔赴桂林郡,向刺史吕岱呈递密报。
同一时刻,金陵。
刘邈正在批阅奏章,忽闻急报:**“交州异动,士燮调兵五千,集中合浦;山越酋长率众三千,集结梅岭;辽东使者自登州登陆,正赶赴彭城!”**
他看完,非但不惊,反而笑了。
“终于,全都动了。”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诏,加盖玉玺,密封入匣:
**“令李肃按兵不动,放任许攸行事;命赵云率虎贲营潜伏白马津左近,待敌军合围之时,反杀而出;令吕岱即刻出击,剿灭山越,围困合浦;令周瑜自巴陵出兵,威慑荆州,防备袁氏残余南窜。”**
末尾,他亲自添上一句:
**“此役不在夺地,而在清患。宁可错杀十将,不可漏过一贼。”**
张昭次日得知全盘计划,久久无言。
良久,他才叹道:“陛下……您早就料到了今日之局?”
刘邈站在太极殿前,望着朝阳升起,洒满宫阙。
“战争结束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他轻声道,“朕不怕敌人强大,只怕自己腐朽。只要大汉的刀还在,就不怕风雨来袭。”
春风拂过,带来远方战鼓隐隐。
这场胜利之后的大汉,的确并未迎来安宁。
但风暴之中,有人屹立如山。
他知道,真正的治世,从来不是靠一场胜利奠定的。
而是靠无数个夜晚的筹谋,一次次对人性的洞察,以及,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始终握紧的那一柄正义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