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纵缓缓的朝前面的马夫问道:“到了吗?”
“禀方圣人,前面已经没路了,马车恐怕不能到山脚下。”马夫开口说道。
“你便在此等待吧。”方天纵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带着姜云便下了马车。
随。。。
那人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乌鞘长刀,步履沉稳,每踏出一步,街面似有微震。他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正是姜云。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连风都仿佛凝滞了。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乔浩天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两步,却被身后学子挡住去路,动弹不得。
姜云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乔浩天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刚才谁说要抓我妹妹去敲北镇抚司的大门?站出来。”
无人应声。
姜云又往前走了两步,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如同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读书人讲礼义廉耻,可今日聚众围堵朝廷衙门,煽动舆情,是哪一章圣人之言教你们这么做的?”
“我……我们只是为清河学宫鸣不平!”一名年轻学子鼓起勇气开口,“儒师无辜被拘,岂能任由锦衣卫滥施刑罚!”
“无辜?”姜云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卷轴,扬手一抖,展开于众人眼前,“这是清河学宫彭辰星亲笔所书的符咒阵图,上面刻有‘诛杀姜某’四字,以血为引,结界为凭??这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的铁证!你们告诉我,这是无辜?”
众学子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露出惊疑之色。那卷轴上的符文确是道家秘法,且隐隐泛着黑气,显然不是寻常文章。
“而且,”姜云声音陡然转冷,“你们可知,清河学宫上报命案时,谎称有一具尸体藏于藏书阁密室?本官亲自搜查三日,未见尸首半具,反倒在密室中发现了通往地下的暗道,直通城外三十里外的乱葬岗。那里,埋着七十二具身穿儒衫的尸骨,皆被抽去魂魄,炼成‘阴儒傀儡’,专用于刺杀朝廷重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可能!”乔浩天失声叫道,“清河学宫乃圣人传道之地,怎会做此等邪祟之事!”
“那你来解释,为何这些尸骨手中握着的,全是清河学宫颁发的学子凭证?”姜云冷冷盯着他,“更有三具尸首,生前佩戴的是五品儒师玉佩??你们的儒师,死了都不报官,反而偷偷掩埋,炼成傀儡?”
乔浩天张口结舌,额角渗出冷汗。
姜云不再看他,转而望向萧景知与伍姣庆所在的方向,语气稍缓:“景知,你不必怕。今日之事,自有朝廷定夺。但你也该明白,有些人打着‘正义’旗号,实则别有用心。他们拉你出来,不是为了救清河学宫,而是想借你之名,逼我放人。”
萧景知抿着唇,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北镇抚司大门缓缓开启,两名锦衣卫押着一人走出。那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碎,赫然是清河学宫副教习周明远。
“周明远已招供。”姜云淡淡道,“他供述,清河学宫近十年来,暗中勾结北方妖族,以‘养贤’之名吸纳资质出众的学子,实则挑选其魂魄纯净者,炼制成‘文心妖种’,送往北原,助妖王重塑人身。而这一切,都是在楚清河默许之下进行的。”
“轰”的一声,人群彻底炸开。
“妖……妖种?”
“咱们学宫里,会不会也有被选中的?”
“难怪最近几年,总有学子莫名其妙失踪,说是游学未归……”
姜云抬手一压,四周瞬间安静。
“你们以为,我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捉人?错了。我早在三个月前,便收到密报,说清河学宫有人欲行刺陛下。起初我不信,直到我在一名死去的密探怀中,找到一枚刻有‘清河’二字的玉简,上面写着:‘甲子夜,焚天灯起,帝崩’。”
他目光森寒,一字一顿:“那一夜,正是先帝驾崩前三日。若非那名密探拼死传出消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或许已是妖物化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乔浩天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煽动众人围攻北镇抚司,几乎是在助纣为虐。
姜云环视一周,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真让你们闯进诏狱,救出那些所谓‘无辜’的儒师,其中若有妖党潜伏,一旦脱困,后果如何?京城百万百姓,会不会沦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