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成愣了一下,走上前接过了这叠通缉令,有些奇怪,问道:“镖头,这啥人啊?”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字,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通敌卖国?”
“我想起来了,这人该。。。
地穴之中,幽蓝火焰在青铜鼎内翻腾,映照出七具青铜面具下冷漠的轮廓。姜云立于破开的地窟之上,肩头伤口仍在渗血,断裂的绣春刀早已被他抛入尘埃。此刻握在他手中的“正心剑”,通体泛着温润却凌厉的光华,仿佛不是兵刃,而是某种沉睡千年的道统之魂,只因持剑者心中尚存一丝不灭之念,方才苏醒。
周文远缓缓抬起竹杖,那本看似寻常的杖身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篆??《归藏易》残篇所化的禁咒符文,随其灵力流转而明灭不定。
“你不懂。”他声音低沉,“圣人若醒,天地将倾。他已非人,亦非神,而是执掌‘天理’的怪物。百年前闭关,并非为庇佑苍生,而是炼化九州龙脉,欲以万民精魄铸就‘无劫金身’。先帝察觉时,已有三十六城百姓莫名枯槁而亡,尸骨如纸片般轻薄……这才下令封锁昆仑天门,斩断所有通往绝顶之路。”
姜云冷笑:“所以你们便以正义之名,行屠童之事?用一百多个孩子的性命,去换一个你们口中的‘必要牺牲’?告诉我,周文远,当你签下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别人捧在掌心的宝贝?”
“有过。”周文远闭目,“我亲手送走的第一个祭品,是我亲妹妹的女儿。她才十三岁,最爱背《孟子》里的‘舍生取义’。她说:‘姑姑,若是读书人该死,那我就该死得其所。’”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可你知道最痛的是什么吗?是她说这话时,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骄傲??因为我们教她,这是‘大义’。”
姜云握剑的手微微一震。
“你们把纯真变成了工具。”他一字一句道,“把信仰扭曲成枷锁。你以为你在阻止一场灾难?不,你是在重复它。”
话音未落,姜云猛然踏步向前,正心剑划出一道弧光,直取周文远方位。剑未至,气已压境,四周符文石壁竟发出龟裂之声,仿佛承受不住这股由心而发的浩然之意。
周文远挥杖迎击,青光与金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其余六名黑袍人齐齐出手,各自结印掐诀,七道阵纹自脚下升起,瞬间组成“七曜锁魂阵”,试图困住姜云。
然而姜云根本不退。
他左肩伤势崩裂,鲜血飞溅,却借着冲势跃起三丈,剑锋斜劈而下,竟是以命搏命之势!一道金光撕裂阵眼,其中一名黑袍人惨叫一声,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竟是失踪已久的国子监女博士柳含烟!
“柳先生?!”萧景知惊呼。
“她早被洗去记忆,沦为傀儡。”姜云喘息着落地,眼中怒火滔天,“你们连自己人都骗!还谈什么大义?”
周文远终于动容:“姜云,你可知‘通明心魄’一旦成型,便可直入昆仑识海,诛杀沉眠中的伪圣。只要成功,妖脉永断,百年后再无邪祟作乱!这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姜云冷笑,“还是你们不愿承担别的风险?”
他猛然转身,望向被缚于石柱上的萧景知:“景知,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念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萧景知泪流满面,哽咽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对。”姜云点头,目光灼灼,“我们不是为了毁灭谁而活,是为了守护那些还能活下去的人。你说他们要弑圣?好啊??但这一剑,必须由活着的人来挥!而不是靠献祭无辜的孩子!”
说罢,他猛地将正心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口中默诵一段古老咒言:
>“吾心即天心,吾血代薪火;
>不求长生道,唯愿护山河。”
刹那间,剑身剧烈震颤,铭文逐一亮起,竟从剑柄处蔓延至姜云手臂,化作一道金色脉络,直透心脉!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如同点燃了自身精元与信念的烛火。
“你要做什么?!”周文远失声。
“以我之魂,燃此一剑。”姜云缓缓拔剑,双目已成赤金之色,“我不需要什么‘通明心魄’。只要我还站着,就是人间正气!”
整座地穴剧烈晃动,头顶钟乳石纷纷坠落,暗红溪流沸腾翻滚,仿佛天地都在回应这一剑的誓愿。那青铜鼎中的幽蓝火焰骤然黯淡,九百颗晶莹心脏同时震颤,竟有一丝儒光从中剥离,朝姜云汇聚而来!
“不可能!”周文远怒吼,“凡人岂能承载如此意志!你会被反噬而亡!”
“我知道。”姜云嘴角溢血,却笑了,“但我十五岁执刀那天起,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死在守夜的路上。”
剑光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