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星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尤其是天皇朝的诸位强者,面对自家弟子被操控成为傀儡的惨状,心中早已积压了无尽的怒火。在这种愤怒的驱使下,他们出手时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留情,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这种毫不留情的打击,使得天皇朝大军的士气急剧下滑,原本坚定的阵线开始动摇。后方的弟子们目睹这一切,心中难免生出畏惧之情,不愿意再轻易上前出手;而前方的弟子们则更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被波。。。。。。
泥土上的字迹未干,风便来了。它不像从前那样带着铁锈与尘灰的气息,而是混着某种湿润的草木清香,仿佛穿越了无数个未曾命名的季节而来。枯枝划出的最后一行话微微颤动,像是被大地本身轻轻应和。男孩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看着那行字,任风吹乱他的发,拂过他眼角细小的纹路??那是长久凝望星空留下的印记。
阳九站在他身后,青铜残片在掌心泛着微光,铭文时隐时现,如同呼吸。他没说话,但目光早已越过这片林地,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顺理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曾经高耸的“真理碑”已倾斜断裂,上面爬满了藤蔓般的问号状植物。有人说,夜里能听见碑底传出低语,不是训诫,也不是宣告,而是一遍遍重复着:“我错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林间的孩子们还在唱。歌声不再稚嫩,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坚定,像春笋破土前那一瞬的静默爆裂。他们围成一圈,手中握着从树上摘下的叶片??那些叶子边缘天然弯曲成问号形状,如今竟开始自发发光,一明一暗,节奏不一,却隐隐呼应着远方星空中新生的脉动。
一只蝴蝶飞走了,不是停在男孩肩头那只,而是另一只,通体漆黑如夜,翅膀边缘却镶着银白色的光边。它掠过地面,经过那行刚写下的字时,忽然盘旋一圈,洒下一串细碎光点。光点落地即融,渗入泥土,随即,整片林地的土壤都泛起淡淡的涟漪,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轻触。
紧接着,大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也不是爆炸带来的震荡,而是一种**意识层面的共振**,仿佛整个星球的神经末梢同时抽搐。所有活着的生命??人、虫、树、风中的孢子??都在那一瞬间停顿了半拍。鸟儿悬在空中,溪流凝滞,连阳光穿过云层的角度都似乎卡顿了一瞬。
然后,声音来了。
不是来自天空,也不是地下,而是从**万物内部**响起。
是一句话,却又像千万句话叠加而成:
>“你听见了吗?”
有人捂住耳朵,却发现那声音不在耳中,而在心头。
一位老妇人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这是我女儿七岁那年问我的最后一句话……后来她被带走了,说她‘思想不稳定’。”
一名年轻士兵松开枪械,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是我在守护秩序……可为什么,这句话让我觉得,是我一直在逃避?”
这声音持续了整整十三秒,不多不少,随后消散。但所有人都知道,它从未真正离去。它已嵌入记忆,成为心跳的一部分。
阳九低头看向青铜残片,发现新的文字正在浮现,不再是单一语句,而是一段叙述,笔迹古老却清晰可辨:
>“第十块天道板本无实体,乃由众生之疑汇聚而成。当第九十九次沉默之后,第一声疑问将重塑其形。此板不载律法,不刻戒令,唯录天下未答之问。凡真心发问者,皆为其执笔者。”
男孩缓缓站起,拍去衣角泥土。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了镜像军团、源域囚徒、甚至天道本身。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星海之间,而在每一个灵魂面对未知时,是否仍有勇气张口。
他转身走向大树。水晶笔依旧漂浮在原处,虽已近乎枯竭,但每当有孩子靠近,笔身便会微微震颤,释放出一丝极淡的光雾。那光雾不散,反而融入空气,化作看不见的种子,随风飘向四面八方。
“它还能用吗?”一个小女孩仰头问他,手里紧紧攥着一片发光的叶子。
男孩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不用它了。真正的笔,从来不在手上。”
他指向她手中的叶:“你在问的时候,就已经写出来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开口:“哥哥,你说星星是谁点亮的?如果没人点,它们为什么会亮?要是有一天它们不亮了,是不是就说明……宇宙也累了?”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叶子猛然爆发出一道强光,直冲天际。那一瞬,整棵“?”形大树的所有叶片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成网,向上延伸,穿透云层,竟与夜空中某颗刚刚苏醒的星辰建立了短暂连接。
星辉倾泻而下。
这不是能量传输,也不是信息传递,而是一种**确认**??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灵魂,在黑暗中终于认出了彼此的眼睛。
阳九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他曾是审查官,是秩序的执行者,亲手抹去过无数“危险言论”。可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母亲临终前的一幕:她躺在病床上,嘴唇蠕动,最终只说出一句:“我这一生……有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一次?”
当时他答不上来。现在,他也不打算回答。因为他明白,有些问题,本就不该由别人代答。
他睁开眼,望向男孩:“我们要去源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