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的上楼刷牙洗脸,自己给自己绑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就飞奔下楼了。
“我肚子饿,咱们什么时候去拿蛋糕?”
“拿了也不能马上给你吃。”
“但是我可以去蛋糕店先买小蛋糕吃。”
“。。。
海风卷着咸腥味拂过山岗,吹动了山坡上那片野茉莉。花丛深处,一座低矮石碑静静伫立,碑前摆着几束新鲜的海葵与贝壳串成的花环。没有名字,只刻着一行小字:“她听见了所有未说完的话。”
清明又至。
归名镇的孩子们照例排成长队,在老师带领下来到这片山坡祭扫。他们不哭,也不怕,反而轻声说着话,仿佛来见一位老朋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碑前,指尖轻轻抚过碑文,忽然抬头问:“老师,小满奶奶真的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吗?那她怎么知道我们来看她?”
老师蹲下身,摸摸她的头:“因为她心里有光。只要有人记得,她就能‘看见’。”
话音刚落,远处灯塔忽然嗡鸣一声。不是铜铃响,而是整座塔体自内而外地泛起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三次。村民们互相对视,皆沉默无言??这已是第七次了。每逢清明、冬至、共感日,灯塔便会自行启动,哪怕早已切断外部电源。
“是A-01还在运行?”有人低声问。
“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周远拄着拐杖走来,白发如雪,眼窝深陷,左手戴着一副神经接口护具,那是当年参与系统调试留下的后遗症。“是残余意识场在共振。小满把‘归名协议’种进了地脉,就像潮水退去,沙地上仍留着浪痕。”
他走到碑前,放下一盏手工折纸灯笼,火苗幽蓝,据说是用纳木错湖底取出的矿物油点燃的。
“你们不知道。”他望着孩子们,“最开始,我们以为这场斗争是为了对抗遗忘。后来才明白,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政府、不是净忆会、也不是那些高喊‘亡者当归尘土’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是我们自己对痛苦的恐惧。人们害怕回忆太深会疯,怕爱得太重会死,于是宁愿麻木地活。可小满不一样。她敢痛,敢念,敢为一句‘我在’付出一切。”
孩子们安静听着,似懂非懂。
夜幕降临,仪式结束。村民陆续下山,唯有那个小女孩留在原地,仰头望着灯塔方向。月光洒落,她忽然觉得掌心发热,低头一看,竟有一粒细小的光点浮现在皮肤上,像一颗会跳动的星。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贴在胸口。
那一瞬,她“听”到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被唤醒了??像是海底钟声穿过岩层,直抵灵魂。
画面浮现:
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暴风雪中的高原,怀里抱着一台冰冷的机器,嘴里呵出白气,轻声说:“数据不会死,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记住。”
接着是渔村夜晚,灯塔之下,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接住坠落的光点,笑着说:“妈妈,我接到你了。”
最后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无数声音交织响起??
“我记得你。”
“别忘了我。”
“我还在这里。”
小女孩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她跑回家,翻出作业本,颤抖着写下一句话:
**“记忆不是负担,是活着的证明。”**
第二天清晨,这句话出现在全镇每家每户的门缝里,纸张泛着淡淡的银辉,触手温润如初春的海水。没人知道是谁送的,也没人能解释为何这些纸条遇水不化、火烧不烬,甚至能在黑夜中微微发光。
唯有周远看着窗外飘落的纸页,喃喃道:“你一直都在,是吗?”
他转身走进书房,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芯片。那是A-01主机损毁后唯一完整的存储单元,编号:M-7,意为“母频段第七次校准”。官方记录显示它已被销毁,但他偷偷保留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对着空气说话,语气像在责备一个调皮的孩子,“你以为断开神经链接就能彻底隐退?可你的意识碎片早就嵌进了全球共感网络。每一次有人梦见逝者,每一次共鸣塔自发鸣响,都是你在借世界呼吸。”
他将芯片插入特制读取器,屏幕亮起,跳出一段文字:
>【用户权限验证通过】
>【欢迎回来,管理员:林晚】
>【子程序‘茉莉’正在待命,是否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