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另一页，“每笔转账的IP地址都来自京都的某个保密单位。”
胡达仁从卷宗里抽出另一份文件，封面印着“东湖省能源集团改制专项审计”
的字样：
“老周，你看这个。
林氏集团去年那笔三百亿的定向增发，资金流向直指瑞士信贷的某匿名账户。”
周书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后突然皱眉：“等等，当年的改制方案里，明明写着转让价格三十八亿，怎么突然变成三百亿？”
“阴阳合同。”
胡达仁指着文件上的签名，“时任分管副省长签的字，前年他已经退休。
你注意看这个细节——”
他抽出一张银行流水单，“改制完成当天，林氏集团向一个的离岸账户汇入一亿二千万，备注是顾问费。”
周书记的指尖在那个副省长的名字上反复摩挲：“和那个政治掮客同名？”
“巧合吗？”
胡达仁冷笑一声，“我们查了周宏的海外资产，发现他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七家壳公司。
更有意思的是……”
他翻开另一页，“林氏集团收购能源集团后，关闭了所有矿井，却把地下煤层气开采权以高价卖给了米国页岩气公司。”
周书记猛地拍案而起：“这是卖国！”
“更严重的是，”
胡达仁压低声音，“他们用的是国家地质勘探数据。
这些数据本该保密三十年，却在改制时被当作资产’一并移交。”
周书记的脸色铁青，雪茄在烟灰缸里慢慢熄灭：“达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胡达仁点头：“这说明林氏集团背后站着的，不仅仅是国内的腐败官员。”
周书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闪烁的警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突然转身：“通知海关总署，马上冻结林氏集团所有海外运输船只，立即派人去瑞士取证。”
周书记的手指重重敲在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的雪茄灰簌簌掉落：
“达仁，这件事我必须马上向高层汇报。
但在此之前……”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笔记本，“我需要你帮我做三件事：第一，调取张明远近五年的出境记录；第二，核查林氏集团所有海外账户；第三……”
他停顿片刻，“派人保护好关之峰，他父亲的事，不能在他身上重演。”
胡达仁郑重地点头：“我已经安排了省厅的特警队贴身保护叶家。
老周，你真的决定要趟这滩浑水？”
周书记重新点燃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坚定如铁：“当年俊良用命护住的大堤，今天我就算拼了这身骨头，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整座城市陷入短暂的黑暗。
但很快，云层裂开缝隙，月光如利剑般穿透夜幕，照亮了办公桌上摊开的案件卷宗，也照亮了两位老党员鬓角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