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狠厉,他再次夺过锄头,泄愤般地砸了好几下,只是给篱笆墙砸出个浅坑,最后丢了锄头,吩咐道:“动作快点,别再被发现了!”
“是是是。”壮汉小声回答,动作极快地砸着墙,还要收着力,免得把这墙真弄塌,否则那动静得被发现。
都是年轻力壮的伙子们,只挖一道引流沟子和挖塌田埂,速度自然快,那边有人提醒道:“小少爷,你站远些吧,一会儿那边就要开闸了。”
“嗯。”林福生懒洋洋应道,转身去了稍高点的位置,这里能第一时间看到水冲过去的场景,他可得好好欣赏!
一道惊雷将半边天都照亮,水闸一开,水流裹着泥土和着雨水沿水沟直奔而下,将周围细碎的石块都冲刷开,成片辣椒被这股冲劲晃得颤了颤。
“好!好得很!”林福生高兴地拍手叫好。
轰隆隆的声响猛地将睡梦里的沈知意惊醒,她见到窗外闪过的白光,只当是惊雷作响,正打算躺回去继续睡,又听到什么轰然倒塌之声,这下彻底坐不住,拿起炕床边放着的粗木棍,小心谨慎地往门边走。
刚拉开房门,一滩水就在门槛前,雷雨天的地上有水很正常,可这个水能这么多成滩状就不对劲!
发洪水了?
沈知意下意识想到这点,转身回屋将悬挂在房梁的提篮取下来,又拿出几件衣服盖在上面遮雨,幸好她还没来得及把放在村长家的育苗拿回来,不然怎么搬出去……
不对,要是她这里都要被水淹了,那村里呢?
她连忙抱着提篮往外跑,踏起阵阵泥水,等飞速跑到院里,才注意到后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塌了!再往后面一看,水竟然是从山里出来,可那里并没有河流啊。
当下来不及多思考,她正要继续往外跑,余光扫到有几抹影子在树旁边,可惜天太暗,根本看不清,只能先跑到安全地方再说!
说来奇怪,她奔跑速度竟如此惊人,居然跑过了洪水?
只是一道村里的大道上,没有看到以为的洪水淹村,偶尔闪过的雷电在提醒着自己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沈知意不由回望向自家院子,这洪水似是被控制住了,一点都没有再往外渗。
轰隆!
雷声再响,将沈知意从杂乱的思绪里拉回神,无论是天意还是人为,都不是她现在能阻止,紧要的是手里种子得尽可能保存下来,只能先去较近的人家把东西放好再说。
她从屋里跑出来就佝着背,将提篮护在身下,就为了让它少淋点雨,一路到了唐花丫家,边敲门边喊道:“赵婶、老汉叔,是我,开开门。”
倒是赵婶先听到这声音,着急忙慌地披着蓑衣过来开门,一开门见到淋湿的沈知意,大惊失色道:“这是咋了,赶紧进来!”
赵婶拉着沈知意往屋里走,见她护着怀里的东西,也不敢轻易上手去拿。
“婶儿,我这篮子里装的是还保存得当的种子,受不得潮。”沈知意说着,小心将上面挡着的衣服取下,生怕有一点水放进去。
“没事,婶儿啊不会让它受潮的!”赵婶忙道,脱掉蓑衣,小心接过提篮。
“我那屋的后墙不知被哪里来的水冲塌了,辣椒地的情况还没来得及看……”沈知意说到这,那边穿好衣袍的唐老汉走出来,她继续道,“我觉得那水来得不正常,而且还看到几道鬼祟的身影。老汉叔,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欸,咱们走!”唐老汉毫不犹豫地说道,顺手拿起墙边放着的锄头。
赵婶赶紧把蓑衣往沈知意身上套,嘱咐道:“要是对方人多,千万不要和他们起争执,赶紧回来喊人!”
“知道了婶儿,我们先走了。”沈知意也来不及说自己衣裳早就湿了的话,这也是来自长辈的关心。
唐老汉拿着锄头就往外走,沈知意即刻跟上去。
她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雷光不断从头顶闪过,只见唐老汉面色严肃,出声道:“当初俺们村和渔沟村因为河流的事闹了点矛盾,后来林老爷家在那条河的源头修了个庄子,还弄了个什么水库,就把河水截断了,两个村子的河道也没了。后来林老爷出钱给俺们打了两口水井又各家各户赔了二十文,这件事就没再提起。”
“要说有这么多水涌过来,那就只能是水库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唐老汉缓缓道,越说越是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和那边有关系,“是不是因为赎人的事,那边……”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可得做好挨提审的准备!”沈知意沉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人为的事,肯定会留下线索,我不信他们能做到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