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阳光正好。
杰明按照约定，在市中心标志性的星轨广场与艾米和维克多汇合。
来到这里时，他正巧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艾米。
“这里这里！”艾米兴奋地挥手，她今天穿了一身充满活力。。。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过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在走廊上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栅。我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幕边缘，心神却早已沉入体内那片死寂的丹田。
一丝极细微的牵引感仍在，如同深海中漂浮的一根丝线，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我闭目凝神，将全部意志集中在那一点上??不是调动灵力，而是感知。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墙壁上的裂缝，哪怕只有一毫米的缝隙，也可能是突破口。
“季群？”
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带着几分迟疑。我睁开眼，看见艾米站在书架旁，手里抱着几本《基础量子场论导论》，眉头微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刚才杰明说你没去社团招新，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
我笑了笑，语气平稳：“只是想安静会儿。课程太密集了，脑子有点乱。”
她走近几步，把书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我面前空白的光幕上：“可你什么都没记啊。”
“在想问题。”我说，“关于今天上午讲的那个时空曲率模型……有些推导我不太明白。”
艾米歪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碰到不懂的东西就钻牛角尖。”她拉开椅子坐下，“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虽然我不是物理系的，但这类数学工具我们生物信息学也用得上。”
我心头一震。
她说的“以前”??是指那个虚假记忆中的过去吗？还是……某种更深层的真实？
我没有拒绝，任由她接过我的光幕开始翻阅笔记。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而我则借机观察她的侧脸，那熟悉的弧度、微微上扬的眼角，与我记忆中陨落在星域战场的那位战友竟分毫不差。
可她不该活着。
那一战发生在七级元素池崩塌之后，白巨人军团全军覆没，维克多为掩护我启动自毁程序而被卷入空间裂隙。那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刻骨铭心，不容篡改。
除非……
这个世界的“真实”，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这里有个小错误。”艾米指着一段公式，“你把这个张量变换的符号弄反了，导致后面的协变导数结果偏移了半阶。不过……”她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困惑，“这个模型本身也很奇怪。按理说这种尺度下的引力扰动应该被宇宙背景辐射淹没才对，怎么可能观测到如此清晰的数据？”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
她在质疑??用的是真实的物理逻辑，而非位面预设的知识灌输！
“你说得对。”我低声回应，“我也觉得不对劲。这些参数……太精确了，像是人为设定的边界条件。”
艾米抬头看我，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光：“你也发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但这门课的讲师是从中央研究院调来的资深教授，按理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沉默片刻，缓缓道：“也许……他也没得选。”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你这话听着像阴谋论。”
“或许吧。”我收回视线，望向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但如果整个世界都在演一场戏呢？所有人都是演员，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剧本？”
空气骤然安静。
艾米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轻轻刮过屏幕边缘。
三秒后，她若无其事地合上光幕：“你说得太玄了。现实哪有那么复杂？我们能坐在这里讨论问题，食堂里还有杰明抢最后一块炸鸡腿，这一切不都挺真实的吗？”
“是啊。”我点头，声音平静，“太真实了。”
她起身收拾书本，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别想太多。明天还有实验课，别迟到。”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