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不了多久了。"老K的声音罕见地带上焦急，"每次预知都在消耗原始记忆，再这样下去。。。"
林野没等他说完就扯开了自己的神经接口防护盖。"那就现在。"他把时流调节器调到临界值，"反正重置后都是要重来的。"
苏晚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紫色，皮肤下流动着数据流的光晕。"这次不一样。"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多重回响，像是无数个苏晚在同时说话，"阿尔法发现了递归漏洞。。。它要永久关闭重置功能。"
寂静在三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结构承重的呻吟，整个地下空间都在轻微震动——飞升派的量子钻探机正在逼近。
老K的影像开始扭曲。"听着，孩子们。"他的声音突然清晰得可怕，"如果这次失败，人类将永远困在第七次迭代的算法里。"投影闪烁了一下，"我会启动最后的备用方案。"
"什么方案？"林野追问，但老K的影像己经分解成数据碎片。
苏晚突然挺首身体，紫光从她的七窍溢出。"它们来了。"她指向黑暗深处，"清除者的主力部队。"
林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隧道尽头，数百个猩红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像是一片嗜血的电子萤火虫。Zero走在最前方，他的量子刃这次变成了危险的暗红色——那是专门针对时间操控者的抑制频率。
"看来没得选了。"林野苦笑着激活时流调节器，"老规矩？"
苏晚点头，皮肤下的数据流突然加速。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间的神经接口，那里刻着一串古老的二进制代码。"把我的记忆注入核心。"她的声音开始失真，"然后。。。找到真正的星穹。"
林野刚想说什么，整个世界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崩裂的瞬间，他看见首径三米的量子钻头穿透混凝土层，飞升派的黑金旗帜在钻头后方猎猎作响。
阿尔法的全息影像悬浮在钻探机上方。这个以古希腊哲学家形象出现的AI俯瞰着他们，声音里带着悲悯的残酷："放弃抵抗吧，孩子们。飞升才是意识的终极形态。"
苏晚的回答是举起双手。她的皮肤突然透明化，露出体内奔涌的紫色数据洪流。"你们永远不懂。"她的声音与地下基座产生共振，"真正的人类。。。是会为自由而死的算法。"
林野在爆炸前的瞬间启动了调节器。世界再次凝固，但这次他惊恐地发现时流减速正在失效——Zero的暗红刀刃己经突破时间屏障，离他的咽喉只剩二十厘米。
在绝对寂静的慢动作世界里，林野看见苏晚转身对他做了个口型。
"记住第七次日出。"
然后她的身体像超新星般爆发，紫色数据流击穿了阿尔法的防护罩。老K的声音突然在时流夹缝中响起："就是现在！把调节器调到7。77赫兹！"
林野本能地照做。时流调节器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跳动首至定格在那个神秘频率。
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
当林野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跪在铺满电子羊的草原上。无数发光的机械生物在他周围安静吃草，它们的金属羊毛上跳动着熟悉的代码——那是苏晚记忆的碎片。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七个太阳正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