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归元丹。
宫中太医局的秘药,由百年老参、雪山虫草、寒玉髓、地龙蜕等十味珍稀药材配伍组成。
无论是修炼、中毒还是重伤,都能发挥奇效。
就连展昭自己,都得益于郭槐赠予的三枚十全归元丹。。。
小女孩仰着脸,阳光透过她细软的发丝洒在额前,像镀了一层金粉。林知微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忽然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不是某个人的脸,而是无数人目光的重叠:阿澈递出那朵花时的羞怯,沈无痕熄灭火把时的释然,苏婉儿凝视铜镜时的坚定。
他轻轻抚摸手中的野花,花瓣薄如蝉翼,淡粉中透着微白,像是春日里最温柔的一缕呼吸。“你说展昭没有剑?”小女孩歪着头问,“可我听爹爹说,他是天下第一的御前带刀侍卫。”
“那是别人给他的剑。”林知微微笑,“但他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刀锋上。”
风拂过院中老梅树,残花簌簌而落,落在石案上那本《光明册》的封皮上。书页被风吹开,恰好停在《终章?心火不灭》一页。上面写着:“法可篡改,令可扭曲,唯人心之光,不可强夺。”
林知微正欲开口,忽觉胸口玉牌一热。他低头看去,只见那枚刻着“仁?等?恕”的玉牌竟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并非先前的警示语“伪善者堕”,而是一行陌生却熟悉的笔迹:“子夜归墟,灯将熄。”
他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幻觉。这玉牌自昆仑归来后便与他心意相通,每一次发热、发光,都是某种召唤或预警。而这一次,它传递的不是危险,是哀鸣??仿佛远在归墟口的心树正在垂死挣扎。
“你怎么了?”小女孩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小声问道。
林知微勉强一笑:“没事,只是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约定。”他站起身,将野花插进窗台边的陶罐里,“故事今天先讲到这里,好不好?等你下次来,我再告诉你展昭如何用一句话救了一座城。”
女孩点点头,蹦跳着跑出院门。她的身影消失在柳烟深处时,林知微已迅速收拾行装。他知道,不能耽搁。若归墟口真出了变故,不只是心树危矣,连整个《仁宪》的精神根基都将动摇。
他牵马出门,却不料刚踏出院墙,便见陈砚骑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十余名衣衫简朴却目光炯炯的年轻人。他们皆背着竹篓,里面装着纸卷、药草与铜铃模样的信物。
“林先生!”陈砚翻身下马,脸色凝重,“你也收到了吗?”
林知微点头:“玉牌示警。你呢?”
“昨夜子时,五台山传来钟声十三响。”陈砚低声道,“那是七贤臣秘传的‘终律令’??唯有心树濒临毁灭时才会敲响。而且……”他顿了顿,“我派去探查归墟口的弟子回报,通往忆廊的雪道上,出现了大量焦痕,像是有人用烈火焚烧过记忆之根。”
林知微眉头紧锁。火烧忆廊?那岂非是在毁灭人心中最原始的善意印记?
“沈无痕可有消息?”他问。
“半月前他在雁门关外讲学时失踪。”陈砚声音微颤,“有人说看见他被一辆黑篷车带走,方向正是北疆古道??通往归墟口的唯一捷径。”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不安。沈无痕虽曾执迷于以暴制恶,但如今已是《仁宪》最重要的传播者之一。若他落入敌手,不仅性命堪忧,更可能被迫成为抹杀真理的工具。
“走。”林知微翻身上马,“即刻启程。”
一行人连夜赶路,穿江南,越淮水,经洛阳废墟,直奔西北。沿途所见,百姓生活看似安定,实则暗流汹涌。许多村庄墙上贴着“圣心监”颁布的《言行录》,要求每日上报邻里是否“言仁合礼”。一名老儒生因梦中呓语“展昭不该流放”,竟被族人举报,全家贬为苦役。
林知微默默记下这些事,心中愈发明白:这场斗争早已超越权力之争,而是关于“谁有权定义善良”的根本较量。
第十日黄昏,队伍抵达昆仑山脚。寒风凛冽,白雪茫茫,昔日通往归墟口的小径已被冰雪掩埋。众人徒步攀爬,靠阿澈留下的传灯会密符指引方向。途中,一名年轻学子体力不支倒地,林知微亲自背他前行,一步一喘,如同当年背着师父穿越风雪。
终于,在第十二日凌晨,他们望见了归墟口的轮廓。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