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已被隔阂仇恨填满。
薛修德显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剧变,瞳孔猛缩,一串串冷汗自额角滑落,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
最终,他无力地闭上双眼,面露颓废。
在这一刻,如水的弹幕冒了出来——
“笑死,薛修德还有脸问,他可没少害秦津,远离薛家,秦津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
“薛修德到底真的叛国了吗?他可是女主父亲,要是真叛国了,女主接下来还复什么仇?”
“薛家除了女主和早死的薛怀瑾,剩下没一个好,尤其是薛溶月,砍头别忘了薛溶月。”
“还好她作妖,女主没有名入薛家族谱,不然也难逃一死。话说薛溶月是不是也在族谱上被除名了,不会不用死了吧?”
“别啊,求她赶紧死。秦津赶紧去道观把她抓走,她之前也可没少祸害秦津,险些害死秦津。”
“想想还挺爽的,之前薛修德和薛溶月作恶秦津,如今都要落到秦津手里了。”
“秦津肯定恨死她了,现在复仇归来,绝对不会放过她。”
“”
“带走。”
平静的声音宣告薛修德的结局,秦津冷冷命令道。
随即他不再看眼前狰狞的面孔,只是在目光垂下时,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地面,发现那颗滚落在脚边的珍珠。
秦津一愣,剑眉微微拢紧。
他觉得眼熟,忽地弯腰,修长的指节捏起珍珠,放在眼前若有所思的打量,不合时宜的话语就这样钻入了脑海中——
“我真不是故意把这玉簪折断的。”
“你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玉簪!”
“我赔给你好不好?”
“不要!”
“不止是玉簪,我再赔给你一匣珍珠好不好,你不是说缺珍珠制成的手串?”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要生我的气,不理我了好不好。”
“你要是真能赔我一匣珍珠,我就原谅你。”
“一言为定!”
血水敷在这颗圆润饱满的珍珠表面,不动声色地浸透秦津的指尖。
深邃幽暗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这颗珍珠,秦津眉心忽而狠狠抽动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涌来,在心底翻出一道浪花。
握着珍珠的指尖骤然收紧,秦津尚未理清这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心底已然泛起浓烈的抵触,好似冥冥之中有所规定,这股情绪不允许、不能、也绝不应该出现在他心里。
“将军,薛修德养子及其亲兵已尽数被拿下,女眷也被圈禁府上,只、只剩一人”
“是谁?”
“永安县主。”
永安县主。
这四个字落下,仿佛将禁锢在心头的一层浓雾拂开,在更为浓烈的情绪涌上来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是那一张许久未曾出现的面孔。
那张纵使被刻意遗忘许久的面容在骤然想起时,依旧明媚动人,她似是弯了弯眉眼,笑着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秦津呐呐自语。
麻木许久的心霎时剧烈跳动起来,连带着呼吸都不再平稳无波,秦津剑眉皱紧,眼底闪烁着迷茫。
他一手覆上胸膛,似是想要将这突然疯狂跳动的心按住。
而无数如同雪花般的回忆,在此刻不由分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