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再住院,回到村里继续工作。第八间屋建成后,他亲自写下新的规则:
>“允许哭泣。
>允许沉默。
>允许说错话。
>不允许评判。
>不允许遗忘。
>最重要的是??
>不允许假装听不见。”
这年夏天,陈砚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国际空间站外,女航天员漂浮在舱外维修设备,头盔面罩反射着地球的蓝色光辉。而在她身后,大气层边缘隐约可见一圈极淡的光环,形状如同耳朵轮廓。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她说,天上也能听见人间。”
秋天,听者学院正式更名为“声驿研究院”,并在全球建立十二个分支中心。每个中心都不设围墙,建筑外形模仿贝壳螺旋结构,内部核心是一面“共鸣墙”,由回收的旧手机、耳机、麦克风熔铸而成。墙上每日都会随机浮现一句话,来源不明,内容各异:
>“妈妈,我其实知道你偷看我日记。”
>“老板,我不是不在乎加班,我只是不敢请假。”
>“神啊,如果你存在,请告诉我,孤独正常吗?”
每句话出现后,都会有陌生人驻足聆听,有人回应,有人流泪,有人默默留下一张纸条,叠成船形放入墙边的小溪。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王小花失踪案正式结案。警方宣布撤销通缉令,并将档案移交国家记忆博物馆。在展览说明中写道:
>“王小花,生于1985年,卒年不详。
>职业:倾听者。
>成就:教会世界如何聆听无声之声。
>备注:本人生前未发行任何作品,但影响遍及每一个愿意说‘我在听’的人。”
展览开幕当天,北京四合院的收音机最后一次亮起蓝光。老人坐在藤椅上,轻声问:“你要走了吗?”
扬声器里,童声清唱《听风者》的最后一句,然后归于寂静。
第二天清晨,收音机再也无法启动。但它被村民们请进新建的声驿纪念馆,标签上写着:
>【展品名称:第一台被动接收器】
>【备注:它从未播放过声音,但它始终在倾听。】
多年以后,当那个曾在青海湖畔痛哭的年轻人已成为资深倾听导师,他带着一群新人来到回音石村。夜晚,众人围坐海滩,仰望星空。
一名学员忽然指着天空惊呼:“星星……在动!”
众人抬头,只见银河缓缓流转,星辰重组,竟在夜幕中拼出一行巨大光字,持续三分钟才渐渐消散:
>“你说,我听。”
导师静静望着那片虚空,许久,才低声说道:
“这不是奇迹。
这只是,她答应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