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绢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话休要再提!慧安师太已是出家人,斩断尘缘,一心向佛。你这般频频想见她,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长公主正是顾虑到这一点,才不肯让你登门。我身为长公主府的女官,岂能违背长公主的命令,做这种有损他人名节的事?”
叶烬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黯淡了几分,却仍不死心:“我知道这样不妥,可我实在……实在太想念她了。我也不想为难她,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楚绢叹气:“唉,说这些又有何用,人家一直都是出家人,再怎么想也是无望。”
想到她昨天刚见过的人,楚绢的心又是一痛。
不过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只是出家人的身份,更有深层次的观念不合,所以无论有再多不舍,楚绢还是狠狠心斩断了这缕情丝。
二人一时无话,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叶烬霜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到办法了!再过几日便是佛诞,凡是寺庙都会举办法会,只是往年民众都只关心大寺里的法会,没什么人在乎小寺院的,尼姑庵就更别说了……”
楚绢听他讲,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打算替她们办场法会?”
叶烬霜点点头:“我想着,不如由我出面,在城外的静心庵办一场盛大的法会,邀请京中所有尼姑庵的师父们前来参加。这样一来,慧安师太也会来,有这么多佛门弟子和香客在场,想来也不会坏了她的名声,我也能光明正大地见她一面了。”
楚绢闻言,沉吟起来。佛诞法会本就是公开活动,若是由叶烬霜出资举办,邀请各方师太参加,只会显得他诚心向佛又怜贫惜弱,最差也就是害叶烬霜背上作秀或沽名钓誉之类的恶名,但确实不会对慧安师太的名声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叶烬霜对慧安师太的情意,她看在眼里,也着实不忍再拒绝。
思索片刻后,楚绢点了点头:“这个法子倒是可行,方方面面都妥当。不过你是男子,不便直接与各尼姑庵的师父们接触,筹备法会的事,就由我来帮你奔走吧。”
出钱出力地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总不能在一开始就留话柄给别人。
叶烬霜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对着楚绢作揖:“多谢妹妹!有你帮忙,此事定能成!我这就回去准备银两和物资,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找我。”
楚绢笑着扶了他一把:“表哥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叶烬霜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兴冲冲地离开了。
楚绢送他到门口,看着叶府的马车远去,才转身回了府。
接下来几日,楚绢便开始为佛诞法会的事奔走。她先是去了城外的静心庵,与庵里的住持商议法会的具体事宜,随后又接连走访了京中十几家尼姑庵,邀请各位师太届时参加。
最后,她才来到长公主府,想向长公主禀报法会的筹备情况,顺便邀请长公主府的女尼们一同前往。
长公主彼时正在花园里赏花,见楚绢来了,便让她在身旁坐下,笑着问道:“听闻你近日一直在为佛诞法会的事忙碌,倒是辛苦你了。”
“能为佛门尽一份力,是我的荣幸,不辛苦。”楚绢笑着答道,随即把法会的筹备情况一一禀报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听完,点了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与叶烬霜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自幼感情深厚,因而平素相处时难免亲近些。但如今你们都已成年,他已经为官一年,你也是迟早要入朝为官的人,日后还是不宜过从甚密为好。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损。”
楚绢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与叶烬霜从小一起长大,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从未想过男女之别这回事,更何况叶烬霜心中早已心有所属。
但她也知道,古代表兄妹之间是可以成婚的,外人难免会多想。
想到这里,楚绢连忙点头:“多谢长公主殿下提醒,我明白了。等法会的事办完,我便会减少与表哥的来往,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长公主满意地笑了笑,又道:“你能明白就好。对了,你如今还住在楚府,楚府乃是高门大院,人多眼杂,你与叶烬霜的相处,府里人看在眼里,倒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你即将入朝为官,日后我还想抬举你入宫侍奉陛下,到时候你会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再住在楚府内院,就有些不妥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京中有不少新科进士和年轻官员,都想与你和你姐姐楚瑜结交,只是碍于你们女子的闺誉,不便登门拜访。可我希望你能放开闺阁束缚,像男子一样行走官场,施展你的才华。所以我想着,你不如搬出楚府,另置一座宅院自住,这样一来,你与其他官员往来也方便些。”
楚绢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长公主的言下之意。
什么怕耽误楚府姐妹都是虚的长公主是怕她日后被儿女情长所困,嫁人生子,荒废了前程,白白浪费了她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