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打电话给程雪阳。
“他们有应急机制。”她说,“一旦察觉调查逼近,会在三天内转移全部资产。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拿到托管合同编号。”
“我已经在联系普信事务所的合伙人。”他说,“但对方要求正式法律函件才能提供信息。”
“发。”她说,“用我母亲生前设立的公益基金名义申请,理由是‘历史资金流向追溯’。那个基金还在运作,有跨境查询资格。”
“好,我马上准备。”
她挂了电话,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街道上,一辆快递车缓缓驶过,车灯划破夜色。她看着那道光移动,直到消失在路口。
她的手按在胸口,珍珠母贝胸针冰凉。
这里面存着最后一段录音。
不是李仲文的,也不是任远舟的。
是陆明川在离婚当天说的话。
他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但我不能说出来,他们会杀了我。”
当时她以为他是懦弱。
现在她懂了。
他不是怕死。
他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她转身回到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U盘。这是顾南舟交给她的,里面是母亲住院期间的部分原始病历数据。她一直没来得及细看。
她插上U盘,点开文件夹。
第一个文档是化验单扫描件。
患者姓名:江玉兰。
检测机构:仁济国际医疗中心实验室。
检测时间:三年前六月十七日。
她往下翻。
第二页是用药记录。
其中有一行标注为“特殊营养支持剂”,剂量极高,持续使用长达两个月。
但这药根本不在医院常规采购清单里。
她复制这一行信息,新建邮件,发给程雪阳。
“查这个药。”她在正文写,“看看是谁签批的,钱从哪个账户出的。”
她知道,母亲的死因从来不只是病情恶化。
有人让她活不下去。
而现在,她终于摸到了那根线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