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段未经剪辑的对话视频流出。是活动结束后,一位年轻女孩追到门口问她:“你恨他们吗?”
画面里,沈知微停下脚步。
“恨过。”她说,“但现在更想做点别的事。”
女孩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
她刚要开口,手机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医院。
顾南舟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她按下接听键,听到他说:“你母亲当年的用药记录,我们找到了审批签字的人。”
她的呼吸慢了一拍。
“是谁?”
“药剂科主任签字的,但审批栏有第二个签名。你看一下附件。”
她点开邮件。扫描件清晰显示,在特殊营养支持剂的使用申请单下方,有两个签名。
第一个是科室负责人。
第二个,是陆明川的字迹。
她记得这个笔迹。大学时期他帮她整理过申报材料,写的就是这种略带倾斜的行书。
手机还贴在耳边,她听见顾南舟说:“这种药根本不属于临床常规治疗范围,必须由直系家属签署知情同意书。但他不是家属,也没有患者授权。”
她握紧手机。
陆明川不是被迫沉默。他是参与了让她母亲无法正常接受治疗的过程。
而这一切,发生在她流亡海外、完全不知情的时候。
她缓缓闭上眼。
心跳加快。
记忆回响启动。
画面闪现——三年前冬天,她在机场接到母亲病危通知。电话里护士说:“家属签了停止靶向治疗的同意书,我们现在只能提供基础护理。”
她当时以为是医疗决定。
现在她看清了文件上的签名位置。
陆明川的名字,签在“家属确认”一栏。
她睁开眼,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周默昨天发来的活动反馈表。其中一页提到,下一场讲座将邀请一位曾因误诊失去亲人的父亲分享经历。
她把那份用药记录截图转发给他。
“把这个加进去。”她在消息里写,“不需要解释,只需要让人知道,有些决定,不该由错误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