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说,“上周三晚上九点十七分,任远舟的办公室灯光系统有短暂重启记录。同时,电梯日志显示林婉当晚八点四十分离开公司,之后没有其他人登记进入八楼区域。”
“但他办公室的门禁记录是空的。”沈知微说。
“因为门禁可以手动关闭。”程雪阳看向她,“有人从内部打开了通道,让另一个人进去。那个人不需要刷卡。”
沈知微的眼神变了。“所以苏婉根本没住院。她最近一直暗中出入远舟资本。”
程雪阳把两张照片并列调出:一张是医院公布的苏婉就诊影像,另一张是大楼监控截图。虽然角度不同,但耳垂形状、脖子左侧的小痣位置一致。
“同一个人。”他说。
沈知微走到窗边,拉开百叶帘一角。外面天色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她看了几秒,又放下帘子。
“陈茂宇现在靠风水续命,任远舟靠谎言织网。但他们忘了,再密的网也有破洞。”
程雪阳关掉部分程序,只留下声纹对比界面。“这段音频不能直接作为证据提交。但我们可以用它引导监管部门介入调查。只要他们开始查苏婉的医疗记录和行程轨迹,就会发现更多问题。”
沈知微点头。“许清和那边也该动了。她一直在追陈茂宇的舆论战资金链。”
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程雪阳却在这时叫住她。“等等。”
他指着屏幕右下角的一个小图标。“刚才分析的时候,我发现这通录音上传的服务器IP地址,曾经出现在另一个文件里。”
沈知微停下动作。
“是去年医疗峰会期间,顾南舟提供的那份被篡改病历的备份传输路径。同一个中转节点。”
房间里安静下来。
沈知微慢慢放下手机,走到电脑前。她盯着那个IP地址,看了很久。
“这不是偶然。”她说,“任远舟用同一套系统处理不同的灭口行动。他以为换了方式就没人能连起来,但他犯了个错——他太依赖旧习惯。”
程雪阳重新打开加密通讯软件,新建一条消息。“我这就把数据打包发给顾医生,请他确认病历传输时间是否重合。”
沈知微站在他旁边,双手撑在桌面上。她的呼吸很稳,心跳也恢复了正常节奏。但她知道,这场对抗才刚刚进入下一阶段。
“他们想用声音藏住秘密。”她说,“但我们偏偏能从声音里找出真相。”
程雪阳按下发送键。进度条缓缓推进,绿色光标一点一点向前移动。
就在最后一格即将填满时,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文件传输中断。
错误提示跳出:连接已断开。
两人同时皱眉。
程雪阳立刻检查网络状态。路由器指示灯正常,防火墙未报警。他尝试重新连接服务器,却发现目标地址已被注销。
“被人抢先一步删了。”他说。
沈知微盯着黑下去的窗口,没有说话。她的手指再次按上太阳穴,闭眼片刻。
心跳加快。
记忆回响再次启动。
她看见自己刚才输入的那组频率参数,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那些数字还在,一个都没丢。
她睁开眼,走到另一台备用机前开机。
“服务器可以注销。”她说,“但数据一旦生成,就不会真正消失。”
她开始手动重建传输路径。
程雪阳看着她熟练地输入指令,调出缓存日志。他知道,她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突破口。
房间里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沈知微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
显示器反射出她的眼睛,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