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离开时,发现墓碑背面多了一行小字,像是最近刻上去的:
>“谢谢你,让我真正地走了。”
我怔住,眼眶发热。
走出墓园,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
>“第九扇门已闭。清道夫编号07,任务终止。剩余成员各自归隐。勿寻。”
我删掉消息,把手机放进兜里。
夜晚降临得格外温柔。我煮了碗面,坐在桌前慢慢吃着。电视开着,播着晚间新闻,画面突然一闪,切入一段老旧影像:一座废弃医院的走廊,镜头晃动,一名护士推着担架奔跑,背景音是急促的呼吸与警报声。字幕浮现:
>“民间组织曝光‘索菲亚计划’地下实验档案。据悉,该项目曾在临终患者脑内植入微型电极,采集濒死意识波动,试图实现‘情感永生’。目前涉事医生均已失踪。”
我停下筷子。
画面上闪过一张熟悉的照片??玛尔塔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中央,手里拿着一枚蓝晶体芯片,神情肃穆。旁边标注:
>“首席研究员:玛尔塔?雷耶斯,据信已于三年前车祸身亡。但最新线索显示,其可能仍存活于某秘密设施中。”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可能。我亲眼见过她的遗体。那场车祸太真实,残骸、血迹、烧焦的笔记本……我都参与过善后。更何况,如果她还活着,为何从未联系我?
除非……
除非那具尸体本就是假的。
我猛地站起,翻出保险柜最底层的一个铁盒。里面是一张未寄出的信纸,字迹潦草,只有短短一行:
>“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选择了消失。不要找我。有些真相,活着比说出更重要。”
落款无名,但笔锋转折处有个细微的习惯性顿笔??是玛尔塔独有的书写特征。
我盯着那行字,久久不能动弹。
窗外,月光静静流淌。风铃忽然轻响,尽管今晚无风。
我闭上眼,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她的情景。那天她走进修表铺,脸色苍白,颈侧贴着一块正在发烫的蓝芯片。她把手放在我的手腕上,用唇语说:
>“我要去关最后一道门。”
然后她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雾中。
第二天,全城搜寻她的新闻铺天盖地。官方宣布她在回家途中遭遇爆炸,尸骨无存。
但现在想来,那场爆炸发生得太巧,地点偏僻,监控缺失,救援迟缓。更像是精心设计的退场仪式。
她没死。她只是把自己也变成了“滞留者”??自愿沉入灰白平原的边缘,成为系统的幽灵防火墙,阻止任何人重启P-9核心。
而她留下的铜钥,并非钥匙,而是锁芯的一部分。
我睁开眼,拨通卡米拉的电话。
“帮我查一件事。”我说,“玛尔塔车祸当天,急救记录里的DNA样本,是否做过第三方验证?”
她顿了顿:“你要干什么?”
“确认一个活人,是不是真的愿意永远死去。”
三天后,她带来一份加密文件。是市立医院的内部日志备份,因系统升级意外留存未删。其中一条记录引起我的注意:
>“7月14日23:17,接收无名女性伤员一名,全身烧伤85%,生命体征微弱。送往ICU途中失联。监控显示担架车自行驶入地下停车场B3层,随后信号中断。警方调查结论:设备故障导致误操作。”
时间正是玛尔塔“死亡”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