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谢桑泠若有意,跟他们约好四月末相见的万宁也可以五月再现身。
谢桑泠喜道:“渝州西南方向有一座山,山下有天然的汤泉,我们夫妻俩本打算去那边的别院上住两天。今日得一饭之恩,你们可愿同去?”
金陵也有汤泉,可有地热的地多被达官显贵买下建庄园,她爹爹嘛,远没有骄奢到这种地步。
楚葳蕤有些动心,很快被理智压住——再好看的人,第一面见面就邀你去人家别院住,太奇怪了吧!
不过能有别院的人,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难不成目标是沈濯?
楚葳蕤把纠结写在脸上,沈濯看着她的小表情,觉得又可爱又可笑。
他对谢桑泠道:“我夫人其实想去,只是觉得叨扰。”
楚葳蕤急了:“不是的,都立夏了,我们还是就在此处等卖主吧。”
“山中植被茂盛,温度比这里低许多,傍晚正适合泡汤。”
于是沈濯开口应下。
送走一面之缘就要被登堂入室的夫妻俩,楚葳蕤拉过沈濯:“你的身份又不怕暴露了?”
“他不会告发我。”
“哦?难不成是你的旧相识……”楚葳蕤紧皱的眉头略微展开,又拧起来:“不对,是桑姐姐提议请咱们做客的。所以你的旧识是桑姐姐?”
“你瞎胡说什么!”
楚葳蕤怔在原地,心头涌起委屈。
沈濯握紧拳头,过了很久才松开,“对不起,我、我不该凶你。你也是为我好。”
楚葳蕤转身欲走,“不是就不是,你恼什么?”
沈濯下意识抓住楚葳蕤的手腕,见到楚葳蕤又气又恨的目光也没有放手。
见秋实冬青站在厨房门口不敢上前,沈濯握着楚葳蕤的手腕回了房。
这还是沈濯第一次凶她,楚葳蕤气鼓鼓地想:你个赘婿还蹬鼻子上脸了!
下一秒就泄了气。
沈濯:“她家人,就是害我爹娘族人被灭族的罪魁祸首。”
“那你为何不杀了……”楚葳蕤顿住,她的法律观,不应该是以牙还牙,而是不可牵连无辜之人。她问:“她无辜吗?”
“我未发现她牵涉其中,况且如今她也算是站在家族的对立面。”
楚葳蕤强调:“我们不去了好不好,我也没那么想去玩儿。”
即便那位不是祸首,沈濯一看到她,就会想到不好的事吧。
沈濯摇摇头,“无妨。既然他们有心试探我们,就算我们不去,他们也有办法制造偶遇。”
楚葳蕤脑子一团浆糊,没闹明白沈濯和对方到底是什么家世背景,一个涉及到被灭族,一双只手遮天的神秘模样。
“况且,那位‘梁公子’,是我为亲族伸冤唯一途径。”
沈濯说完,看向楚葳蕤。
她脑中盘旋的纷乱思绪霎时间散开。
楚葳蕤一直觉得沈濯的气质是凉席那种凉,冷但不刺人。此时沈濯的眼神仿佛尘封的冰窖在夏日被掀开口子,扑面而来一阵冷气,甚至有些灼人。
楚葳蕤第一次郑重地问:“你确定家人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沈濯应该生气,可看到楚葳蕤的严肃,他平静地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