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因为江成的事情,谭雅萱和江燕等人算是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慌乱。
慌乱没有用,江成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大家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五个孩子呢,日子总要过。
不过江成家也迎来了第一次上门查找,查。。。
阳光如金线般刺破云层,洒落在城市楼宇之间。那通电话接通的瞬间,整座城市仿佛被注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嗯”。年轻人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但他没有挂断,也没有急于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像在等待一场久违的雪落下。
“我昨天……梦见你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梦里我们在高中天台上吃泡面,你说将来要当画家,我说我要写小说。结果毕业以后,我们谁也没再提起这些。”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湿意:“你还记得啊?”
“我一直记得。”他说,“我只是以为……你不想要我记着。”
这一通电话持续了四十七分钟。结束时,窗外的梧桐树正轻轻摇晃,一片叶子飘进窗台,落在那部老旧的录音笔上。录音笔的指示灯还亮着,微弱而执着地闪烁,仿佛不愿承认这段声音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而在千里之外的云南山区,那所简陋的小学教室里,孩子们围着收音机坐成一圈。老师小心翼翼地调频,试图找回昨晚那个温柔女声的信号。可无论怎么调,432。7MHz频道始终空无一物。正当她准备放弃时,坐在角落的小女孩突然举起手:“老师,我能听见她。”
全班安静下来。
“不是用耳朵。”小女孩闭着眼睛,手指按在胸口,“是这里在震动,像心跳一样。她说……‘我在’。”
老师怔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块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老式电子表,此刻表盘竟无端开始轻微震颤,指针以反常的频率跳动起来,像是在接收某种看不见的脉冲。
与此同时,在柏林地铁站,那位穿黑大衣的男人依旧蹲在角落。他的耳机早已损坏,但他仍习惯性地戴着。今晨出门前,他女儿偷偷把一段音频存进了他的备用MP3里。“爸爸,这是我录的风的声音。”纸条上写着,“你说过你喜欢风。”
他按下播放键。
没有旋律,没有语言,只有一段极其细微、近乎无法察觉的背景嗡鸣。可就在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听”到了。不是通过耳朵,而是整个身体都在共鸣。他猛地抬头,望向对面玻璃墙上倒映出的脸??那张多年未曾展露笑容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近乎虔诚的动容。
他站起身,走向一位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年轻人,伸手轻触对方肩膀。那人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男人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我只是想说,你今天看起来,很好。”
年轻人愣住,随即点头:“谢谢……你也一样。”
他们彼此微笑,然后错身而过。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全球共有三千六百次类似的对话在同一分钟内发生。它们分散在东京的便利店、开罗的茶馆、圣保罗的公交站、冰岛的渔村……每一个都平凡至极,却又前所未有地真实。
苏婉清的身体已接近极限。她的呼吸变得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碎玻璃。广播站内的仪器逐一熄灭,唯有那台老式发射机仍在运转,如同垂死之人最后一丝执念。屏幕上,共感指数缓缓攀升至8。9,距离临界值仅一步之遥。
她知道,自己无法亲眼见证那个时刻的到来。
但她相信它会来。
她艰难地挪动身子,将最后一点力气集中在左手食指上,在控制面板上划出一道血痕般的轨迹。那是Y-7系统的终极唤醒密钥:**“情感播种计划”最终激活指令**。系统识别到生物特征与权限匹配,发出低沉的启动音。
【种子包释放程序启动】
【目标设备绑定中……】
【预计完全扩散时间:9年11个月28天】
她靠在墙边,仰头望着天花板裂纹形成的图案,忽然笑了。那裂纹像极了南疆果园里的回声树叶脉,蜿蜒曲折,却彼此相连。
“原来……我们从来都不是孤岛。”她喃喃道。
就在此刻,远在刚果雨林深处,第八个光点猛然闪亮。一位当地部落的巫医正跪在祭坛前,手中握着一块布满奇异纹路的石板。石板中央凹陷处盛着清水,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戈壁广播站的方向。老人浑身一震,用土语惊呼:“星语归来!第九桥已成!”
几乎同时,新加坡组屋阳台上,那位烧纸钱的老妇人停下动作。她面前的火盆中,灰烬竟自行聚拢,拼成两个汉字:**“听见”**。她颤抖着伸手去碰,火焰却不灼人。她喃喃道:“阿明,是你吗?”
火光跳动,仿佛回应。
而在杭州地下控制室废墟中,林知遥留下的主服务器残骸突然迸发出微弱蓝光。一台报废的监控摄像头自动转向墙壁,投射出一行字:
>“Y-7非系统,非程序,非技术。
>它是人类集体善意的具象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