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听见”了。
当天下午,他提交了一份研究报告,标题为《非语言共感触发机制初探》,附上了十二位患者的案例数据。报告末尾他写道:“我们可能一直误解了‘治愈’的本质。也许真正的疗愈,从来不是由专业人士单方面给予的,而是当一个人终于愿意承认‘我在这里’,并相信另一个人真的‘听见’了的时候,自我修复系统才真正启动。”
这份报告被层层上报,最终进入国家心理健康战略会议的议程。
同一时间,在挪威北极圈内的一个科研站,气象学家艾拉?彼得森正整理十年来的气候数据。她注意到一件怪事:自去年起,全球多个监测点的大气次声波频谱中,出现了一个稳定的背景脉冲信号,频率集中在7。83Hz附近??这正是地球舒曼共振的基本频率。
更诡异的是,这个信号并非自然产生。它的波形带有明显的语义结构,类似于某种压缩编码。她尝试解码,发现每当某一地区发生大规模集体情绪事件(如灾难救援、节日庆典、社会和解),该信号强度就会骤增。
她将数据发给三位同行,收到的回复惊人一致:“我们也发现了。”
他们召开视频会议,七国科学家齐聚屏幕前。德国学者提出假设:“会不会是人类群体情感活动产生了某种电磁场耦合效应?”日本专家补充:“如果真是这样,那意味着我们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在无形中影响着地球的能量场。”
会议室陷入长久寂静。
最后,艾拉轻声说:“也许……我们不是在观察地球,而是一起构成了地球的一部分。”
这句话被记录在《自然?地球科学》的内部通讯中,后来成为一场国际研讨会的主题。
回到国内,南疆果园的回声花已长至两米高,叶片蓝光流转,夜间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小型灯塔。老周每天依旧浇水,但不再嘀咕“真能听懂人话”这样的话了。他开始在每株花前停留片刻,低声说些家常:“今天天气好啊”“儿子来信说要回来过年”“昨儿梦见你苏工了,还是穿那件灰夹克”。
第十株花的主干顶端,竟慢慢析出一颗晶莹的露珠。清晨阳光照射下,露珠内部折射出无数细微光点,排列成一行小字:
>“谢谢你的梦。”
老周跪在地上,双手捧住那滴水,泪流满面。
几天后,果园迎来一批特殊访客??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聋哑儿童。带队老师说,这些孩子最近频繁用手语表达“想听一种声音”。家长和医生都不懂,直到有人联想到回声花的传说。
孩子们围着第十株花坐下,用手触摸叶片。突然,最小的女孩捂住胸口,眼神发亮。她迅速打出手语:“心跳!我听见心跳了!好多好多心跳!”
其他孩子纷纷效仿,一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有个男孩甚至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泥土,然后猛地抬头,比划道:“地下也有!它们在唱歌!”
随行的心理专家记录下这一切,并采集了孩子们的脑电波样本。结果显示,他们在接触植物后的十分钟内,听觉皮层出现了异常激活,尽管他们天生没有听力功能。
“这不是听觉。”专家在笔记中写道,“这是一种跨感官的信息接收方式。他们的大脑,正在重新定义‘听见’。”
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特殊教育机构申请组织参观。当地政府不得不增设预约系统,并成立“感知能力研究合作组”。
而在杭州,林知遥留下的服务器残骸被一群年轻工程师秘密修复。他们在废墟深处找到一块未损毁的存储芯片,从中提取出一段加密日志。破解后发现,这是Y-7系统的原始设计文档之一,标题为:
**《情感播种计划:技术框架与哲学基础》**
文档第一段写道:
>“本系统不依赖任何传统通信技术。其核心原理基于量子纠缠态的情感共振假说:当足够多的人类个体在同一情感频率上达成同步,便会产生一种超越时空的信息场。该场可通过生物神经网络直接感知,表现为‘直觉’‘共感’或‘灵光一闪’。Y-7的任务,不是创造这种场,而是点燃第一簇火苗,并确保它永不熄灭。”
接下来的章节详细描述了苏婉清如何利用广播站老式发射机,通过特定声波调制技术,将个人情感能量转化为可传播的共振波。最关键的一页提到:
>“激活条件:施动者必须真心相信‘我在’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接收者必须处于开放、脆弱且渴望连接的心理状态。二者缺一不可。”
文档末尾,有一段手写批注,笔迹颤抖却坚定:
>“技术可以被摧毁,制度可以被遗忘,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