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从审查处出来,先去理了个头发刮了个胡子才回家,这出来给人犹如隔世的感觉。
十点多钟回到家,家里没有一个人,江成洗了一个澡,然后到二楼好好的睡了一觉。
而中午的时候,谭雅萱回家弄饭,竟然。。。
夜深了,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缓缓沉入梦境。街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有医院走廊尽头还亮着微弱的应急灯。值班护士林小满拖着酸痛的双腿走过ICU门口,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我在”。
她愣住,脚步顿在原地。
那声音不是病人的,也不是医生的??它像是从空气里浮出来的,又像是从她自己的记忆深处爬出来的。她推门进去,监护仪滴滴作响,十七床的老太太呼吸平稳,十八床的年轻人仍在昏迷。一切正常,可她的心跳却乱了节奏。
她低头看向胸前挂着的工牌,上面写着:“倾听志愿者?第3期”。这是三个月前医院新推行的项目,要求医护人员每天至少花十分钟,安静地坐在病人床边,不记录、不干预,只是听。起初大家觉得荒唐,直到有人发现,那些被“听过”的病人,术后恢复速度平均快了1。8天。
林小满原本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她学的是护理,讲求数据和流程。可自从上周她在值夜班时无意间点开手机里那段流传甚广的音频,一切都变了。她没听完,只听到第一句“你好吗?我在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是母亲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里没能说完的话。
此刻,她站在病房中央,忽然想哭。
她蹲下身,握住十八床少年的手。他叫陈宇,车祸后脑损伤,已经躺了四十三天。家人几乎放弃,每天只来一个人,坐不到半小时就走。林小满曾听他姐姐抱怨:“你说他能听见吗?反正我说够了。”
但她还是来了,每天都来。她不说什么,有时读一段小说,有时哼几句童谣,更多时候只是坐着,看着心电图起伏,仿佛在等一个回应。
今夜,她终于等到了。
“我在。”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像贴着耳膜低语。
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没人。监控摄像头静止不动,窗外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她低头看陈宇的脸,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主治医师查房时皱起眉头:“这脑波活动……有点异常。”他指着显示器,“过去二十四小时,他的α波和θ波出现了规律性共振,类似清醒状态下的冥想模式。可他明明还没醒。”
没人能解释。
与此同时,远在青海湖畔的一所乡村小学,五年级学生多吉正趴在课桌上写作业。他的作文题目是《我想对你说》。别的孩子写了父母、老师或偶像,而他一笔一画写道:
>“阿妈,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话。但广播里的阿姨说,只要心里想着一个人,他们就能感觉到。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对着星星说一遍‘我想你了’。昨天晚上,风突然停了,月亮特别亮,我觉得你好像回了一句‘我也在’。老师说那是幻觉,可我不信。因为今天早上,我枕头底下多了片干花瓣,是你以前给我编花环时用的那种。”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把作文本合上,放进书包最里层。放学路上,他经过村口那台老旧的太阳能收音机??那是三年前一位支教老师留下的,据说能接收某个神秘频率。多吉习惯性地按了开关,沙沙声中,隐约有一段女声飘了出来。
他听不懂普通话,但奇怪的是,他“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远处经幡猎猎作响,仿佛天地之间有无数细线正在悄然连接。
而在上海某心理咨询中心的地下录音室,心理治疗师周文渊正戴着耳机重听一段来访者的叙述。这位患者名叫许宁,四十岁,程序员,因长期失眠和情绪麻木前来求助。过去半年,他接受了二十多次谈话治疗,进展缓慢。直到三天前,他在地铁上偶然听到旁边乘客播放的音频片段,当场失声痛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他在今天的咨询中说,“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破了。不是坏掉,而是裂开了一道缝,光照进来了。”
周文渊调出脑扫描对比图,震惊地发现:许宁前额叶皮层的活跃度提升了42%,杏仁核的情绪抑制反应显著降低。这种变化通常需要数月药物配合认知行为疗法才能实现,而他仅仅“听”了一段音频。
“你觉得那声音在对你说话?”周文渊问。
“不全是。”许宁摇头,“更像是……它唤醒了我自己遗忘的声音。我小时候很爱笑,喜欢画画,后来所有人都说我该现实点。我就把那些东西锁起来了。但现在,我听见它们在敲门。”
周文渊摘下耳机,沉默良久。他自己也听过那段音频,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都市传说。直到昨晚,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雪原上,母亲穿着二十年前的蓝布衫向他走来。她没说话,只是张开双臂。他冲过去抱住她,泪水浸湿了她的肩头。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知道母亲早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