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皆是从药铺买的,倒也省事,半斤就能熬一锅,再加几个香橼挤出的汁水,放凉了就叫人送去。
这段日子,陆萱跟魏盼最积极,常常两头跑,从州桥到龙津桥,再折返回来。
“他们还在铺地砖……”
“吴石匠在灶房起灶台……”
店里食客笑她们不嫌累,她们反而还越跑越欢。
陆琼正给食客端豆儿水,还附上几个枇杷,便听食客笑道:“你这铺子还有阵子等哩!”
她也知道,撤下托盘,微笑着点头:“可不是,只盼着暑日前能弄成。”
谁想铺子没盼成,倒把离姐儿盼来了。
这日陆萱向往常般去新铺子当“监工”,手里甩着钱袋,不过钱袋里没几个铜板,也不怕人抢走。
魏盼倒安分些,不紧不慢跟在身边。
龙津桥离南熏门最近,常有马车经过,叫卖的摊贩也不少,可陆萱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腌梅、酸李……”
本就不大的声音,在周遭嘈杂的叫卖声中愈发不显,可陆萱还是认出那人是谁。
是离姐儿!
起先以为是认错人,可等她走进,才敢确定这就是离姐儿!
她立即把魏盼撇下,朝离姐儿走去,语气兴奋:“离姐儿!你怎会在这?”
谁知离姐儿见她来了,有些愣住,随后支支吾吾,就是不解释为何来。
不过陆萱也不在乎,见她脚下摆着不少陶瓮,应当就是她说的“腌梅”、“酸李”了。
干脆把人也拉走:“你先别买了,这天太晒了,先跟我们走吧,阿姐见了你肯定也高兴!”
可离姐儿有些迟疑,加上陆萱身边还站了个眼生的。
陆萱在汴京待久了,性子也更急,直接将人拉走,离姐儿便叹一声,也只能跟上。
第70章鸡汤面
落日透过门缝照进来,灶房的锅气也被晕染成暮色,一点点攀升,直至雾气消散。
杨姐儿正看着灶火,时时搅动锅里的高汤,浮在汤面的玉蕈也跟着转动,丝丝鲜香飘散开来。
另一灶台上,陆琼我这竹刀,迅速落下,胡瓜便被拍扁成小块。
最后浇上秘制酱汁——酱、醋还有花椒。
堂食的食客早已等不及,手腕搭在桌边,手指时不时叩击桌面。而陆琼也没叫他再次久等,很快便将生拌的胡瓜端上来:“还蘸了醋,许是有些酸。”
食客皱着的眉头才松开,拿起筷子笑道:“酸才开胃,最近天热,都吃不下热食,如今这道菜正好!”
他夹起最底下的胡瓜,被酱汁充分浸泡,也最是入味,胡瓜新鲜,既脆也甜:“太过瘾了!”
吃到一半,便觉得肚子更空,需要用热食填满,他又点了一份烧饼:“记得给我夹羊肉!别又跟上回似的给我漏了。”
杨姐儿摔了下面团,面粉便四处扬起,还豪爽地应了声:“好咧!”
同行的食客笑他:“可别吃饼觉得干巴,干脆再上份豆儿水得了。”
陆琼就笑着端上两份豆儿水,见他们不解才道:“这两碗不要钱!”
“成!掌柜今日定是遇见好事了……”
陆琼笑着点头:“过些日子,我们铺子要搬到龙津桥处,还请二位客官常来!”
食客讨了好,自是点头应下,还说会给她们做推广,等开张那天,要叫多些人来:“这汴京里头,就没我刘大壮不认识的人,衙役都得给我三分薄面……”
在他夸夸其谈时,陆萱也带着离姐儿回来,一路风风火火,喊得整条街都能听见:“阿姐!你瞧谁来了!”
“到底是谁叫你这般大费周章。”
招待好两位食客,陆琼这才转过身去,竟是离姐儿?
不过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几人身上都出了汗,脸颊两边贴了不少发丝,赶紧叫她们进来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