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我先好好想,明日再给你答复。”
阿戈也知道这事不易,便笑着:“若是掌柜有疑虑,不妨跟我去看看铺子,说不准就觉得合适了?”
陆琼还是回绝了,阿戈也不强求,饮完眼前的茶水,便跟她道别。
待人走后,在一旁偷听的食客也忍不住皱眉:“陆掌柜,你这若是换了地儿,我要上哪吃去,别家的糕点可没这般好吃。”
还没等陆琼回话,别的食客也跟着附和,大多还是熟面孔,倒叫她更为难了。
她也只能先安抚他们,笑着给各位换上新茶:“诸位别急,这事还没个定数,再说,龙津桥也离这不远……”
面上说不急,实则她夜里辗转反侧,一直到半夜才有睡意。
醒来便见陆萱跟魏盼二人早早起来,还把衣裳晾在院子,雪儿也喂了,早食也正准备着。
她们坐在门槛上,捧着一小盘枇杷,剥了皮才塞嘴里,陆萱许是挑了个酸的,脸立即皱巴巴的。
陆琼便将枇杷夺过来:“早食没吃就吃枇杷,小心肚子疼!”
去年就疼过的魏盼,也讪讪把即将塞嘴里的枇杷放下。
陆萱则无所谓,跟陆琼打闹着,想跟她抢盘子,不知谁动作大了,盘子便没拿稳,“啪啦”摔在地上。
四周也瞬间静下来。
望着碎成一地的瓷盘,陆琼愣住。
陆萱少见她这般,也着急,却又不敢大声惊动她:“阿姐……我不吃枇杷了。”
陆琼也回过神,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少吃点就行。”
正好灶房也传出香味,定是粥熬得差不多,她便进灶房了。
揭锅,雾气四溢,粥里放了香菇、胡萝卜丁,见没放葱花,陆琼到地里割点葱,洗净后切成碎,撒一把到粥面。
不久便都坐在堂屋里,各自端了一碗粥尝着。
陆萱握着勺子,在粥里轻轻搅动,迟疑地问出声:“可是牙人的话叫阿姐烦心了?”
说完便拧紧眉,不错过陆琼神情的任何变化。
陆琼却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少见你这般正经……不过我都已经想好了,你快吃,不然粥要凉了。”
见她不是装的,陆萱便点头,吹凉了眼前的粥。
而陆琼也确实想好,在听到阿戈介绍完铺子后,她其实就有了盘下的念头,只是顾虑也多。
一夜过后,她也想得差不多,许是方才瓷盘碎了,倒一下将她惊醒,更想去看一眼那铺子。
气温回升,街上的行人皆换了薄衫,许是衣裳轻了,人也更轻盈,便也爱四处走动。
到了陆记,她们像往日般忙活,蒸糕点、炖粥、和面、煮汤饼……
店里新进了茶叶,陆琼还得研究沏茶、点茶的手法,取一小抓茶叶,放入碗中,细细碾茶,茶的涩意也渐渐出来。
杨姐儿闻着茶香,端来一壶新煮的开水,顺手倒在碗中,暗绿的茶水便上浮出白沫:“小娘子可是想好了?那铺子一月得十二两……”
好似比绣坊那千两的铺子好不到哪去。
陆琼并不清楚她的顾虑,轻轻点头:“方才去看过了,倒也不算偏僻,可是进城门后,入城内的必经之路,说不准客人也多。”
何况那铺子原先也是食肆,倒也不用怎么修整,添置新家当,再新砌几个灶台,其他零碎的物件没多久也能买齐。
见她这么说,杨姐儿也不只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忧,不过她也只是听吩咐做事,干涉不了。
新铺子要办的事宜不少,在这期间,铺子暂时还搬不得,除了要抽空去看一眼进度,陆琼平日也待在陆记。
雇的帮工是先前砌矮墙的吴石匠介绍的,先是见上一面,陆琼也得讲清自己的要求。
铺子被划分为三个区域,最靠外的左边,靠前门的是灶房,靠后门的用来放置杂物,灶房出来便是大堂,右转即是掌柜算账、收钱的地儿。
也要像别的酒楼一般,放置一个大木架,用来摆酒,或是别的物件也成。
至于大堂的桌椅,她还没想好。
不过在此之前,吴石匠他们得先铺一层地砖。原先的太久了,墙上也得修整,烟道、屋顶也需检查,这些便要费去不少时日,也花了陆琼不少积蓄。
随着天愈加热,也得给工匠们提供解暑的吃食,她们便在铺子里做紫苏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