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药入窍的瞬间。
本就在被藤蔓果树疯狂汲取气血与本源的肉身躯壳,像是干涸了许久,已经皲裂的土田,在本能的,疯狂的汲取着宝药之中的力量。
没有万象剑宗的修法无妨。
柳洞清本就不是来辅助。。。
狂风卷起山巅残雪,吹得柳洞清斗篷猎猎作响。他立于悬崖边缘,脚下万丈深渊云雾翻腾,仿佛通往九幽黄泉。那缕金黑交织的气流在他指尖跳跃,宛如活物吐信,每一次颤动都引动天地元气震荡波动。
楚明烛稳住身形,眉心朱砂印记骤然亮起,魂灯中的幽蓝火焰猛然暴涨三尺,化作一面阴气凝成的光幕横亘身前。他双目冷如寒星,死死盯着柳洞清心口那团仍在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那里,原本属于他的阴灵珠虚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由七道煞气缠绕而成的墨莲,莲心深处隐隐有金光透出,如同破土新芽。
“你……竟以自身精魄为炉,逆炼南华真传?”楚明烛声音微沉,语气中首次带上一丝忌惮,“这不是融合,是吞噬!你把我的阴灵当成了养料!”
“不错。”柳洞清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天,那一缕金黑气流倏然升腾,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轨迹,竟在虚空中烙下一道细小裂痕。“你们南华道宗豢养阴灵百年,只为控其神、拘其魂,使之永生为奴。可我玄宗之道,从来不是驯服,而是吞天噬地,化敌为己!”
话音未落,他猛然握拳,那道气流轰然炸开,化作一圈波纹席卷四方。方圆十丈内草木尽枯,岩石崩裂,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楚明烛瞳孔一缩,手中魂灯急转,九道阴灵锁链再度浮现,却不再直取命门,而是结成一张巨网,将柳洞清团团围困。每一根锁链上都浮现出一张痛苦人脸,哀嚎声汇聚成潮,直冲识海,欲乱其心神。
这是南华道宗秘传《九幽缚魂阵》,专克走火入魔之徒。寻常修士只需听闻三息,便会神智涣散,沦为痴傻。
但柳洞清只是冷笑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血雾洒在身前,竟凝成一片薄如蝉翼的符?,正是《七煞玄功》中记载的“血煞障”??以自身精血混合七玄宗煞,布下隔绝神识之墙。
哀嚎声戛然而止。
“你以为,我会没准备吗?”柳洞清抹去嘴角鲜血,眼中赤芒更盛,“早在昨夜,我就已割裂三成神识,封入丹田镇压反噬。如今我所承受的一切痛楚、混乱、癫狂……都不是意外,是我亲手点燃的焚身之火!”
他猛地踏步向前,一步落下,地面龟裂延伸十余丈;第二步,周身黑气翻涌如怒涛;第三步时,脊柱之中那道淡金色气劲再次冲起,与头顶煞云相接,竟形成一座贯通天地的气柱!
“七煞归元,逆阴阳!”
“玄煞化罡,开天门!”
随着两声暴喝,柳洞清体内传来阵阵骨骼重组之声,仿佛有某种古老存在正在觉醒。他的皮肤开始泛出青铜色泽,血脉如江河奔涌,心跳声每一下都似雷鸣贯耳。而最令人骇然的是,他背后竟浮现出一尊模糊虚影??头生双角,背展黑翼,形似古妖,却又蕴含道韵流转。
楚明烛终于变了脸色:“这是……伪道体雏形?!不可能!你才修行几年?怎么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催生道胎?!”
“因为你错了。”柳洞清缓缓抬头,双目已全然化作金色竖瞳,“你以为道体是修炼出来的?不,它是杀出来的!是在一次次濒临死亡中逼出来的!你有百年祭炼的阴灵,我有三代断脉的仇恨;你有师门庇护,我只有这具随时会爆碎的身体!可正因如此??我才比你更接近‘道’的本质!”
说罢,他猛然撕开衣袍,露出胸膛。只见心口处那团黑色漩涡骤然收缩,继而爆发出刺目金光。七条煞线齐齐断裂,化作游龙钻入四肢百骸。而在那漩涡中心,一颗全新的“内丹”缓缓成型??半黑半金,犹如昼夜交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是……以七玄宗煞为基,融南华阴灵精华,借生死搏杀之机强行凝聚的“混元煞丹”!
虽非真正道体,却已具备一丝“自衍法则”的雏形!
楚明烛咬牙,眉心朱砂印记忽然裂开一丝细缝,鲜血顺着鼻梁滑落。他低喝一声,双手结印,魂灯倒悬头顶,九道阴灵瞬间融合,化作一道人形黑影??面容依稀与他相似,但浑身缠绕尸斑,双目空洞无神。
“唤我分身,祭我真名!”
“借尔残魂,斩此逆贼!”
刹那间,天地变色。黑影手持一柄由怨念凝成的长刀,凌空劈下。刀锋未至,空气已被切割出真空沟壑,沿途草石尽数化粉。这一击,竟是以损耗本源为代价施展的“阴灵替命斩”,传说中唯有南华老祖亲传弟子方可掌握。
柳洞清却不退反进。
他仰天长啸,背上木匣轰然炸裂,残刃短剑自动飞出,悬浮于胸前。剑身虽缺,却在此刻嗡鸣震颤,仿佛回应主人血脉召唤。紧接着,他左手掐诀,右手并指如剑,指向自己心口。
“父辈英魂,借我一战!”
“七玄列祖,赐我一斩!”
精血自指尖喷涌而出,尽数灌入断剑之中。刹那间,剑身泛起血光,一道苍老虚影浮现其上??正是当年战死的父亲柳承渊!他目光悲悯而又决绝,轻轻抚过儿子头顶,随即融入剑体。
断剑,醒了。
它不再是兵器,而是一段未竟之路的延续,是一座焚尽山门仍不肯熄灭的执念之火。
柳洞清握住剑柄,纵身跃起,迎着那道毁天灭地的刀光冲去。速度之快,竟在身后留下七道残影,每一道皆对应一门失传已久的玄宗秘技。
“你修的是奴役之道。”他在风中低语,“而我修的,是自由。”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