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
沈知亭着急道:“你倒是说啊!”
那妈妈瞧着置身事外的林渡,瞳孔不停地抖动着,“因为……”
“活珠子。”
林渡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滑过。
最后停留在那妈妈的面前,“你为什么不敢说,是怕丧良心吗?”
“活珠子?”
沈知亭不禁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活珠子?活珠子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
许照不知道为何沈知亭会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竟有些意外。
“啪!”的一声。
九酥流着泪,语气颤抖地说:“妈妈,花月可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啊……”
她跪在地上,紧紧抓住自己衣袖上的薄纱,“你把花月当什么了?她的命在你眼中就值那一块黄金?!”
那妈妈捂住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被复杂的情绪所掩盖。
“对!你和花月那个贱骨头都是我用来生钱的树!不能生钱,就等于废物。一文不值!”
那妈妈大喘着气,双手颤抖着,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就是想把生意做好,让听花楼里的姑娘都能有口饭吃,这有错吗……
这时,天字一号的房门被敲响,门外有个怯怯的声音,小声说:“妈妈,那个姓邓的书生来了……”
“他带着一千两银子,铺了一地的红绸,来接花月姐回家。”
“妈妈?”
敲门声还在继续,“妈妈,你听得见吗?”
不知不觉,烛光燃尽,众人才发觉,天光已然大亮。
听见这个消息,九酥爬起身来,雀跃地对着床榻上的花月说:“花月?花月!你听见了吗?”
“那个穷书生来接你了……”
帷幔被拉开,花月就像是睡了过去。
楼下的书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瞧着听花楼的高阁。
兴奋地等待着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在这个带着露水的清晨,推开窗棂,朝他露出娇嗔的笑。
“花月!”
他带着鲜红的绸花,在晨曦微光中,喊道:“我来娶你了!”
天字一号房。
九酥环抱着花月凉透的身体,悲恸大哭,“你怎么那么傻……”
许照瞧着那根深深没入胸膛的银簪。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那么决然,又那么坚强。
亲手刺破自己的心脏,会有多痛苦。
花月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霞光满天,映满窗棂。
那个一曲琴音赴琼瑶的女子,死在了心爱的人来迎接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