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玲僵在那里,满腔的悲愤和恐惧,在对方那极致的功利和蔑视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她明白,自己在他眼中,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有待使用的“抵押品”。
最终,她在刺骨的寒冷与更刺骨的屈辱中,颤抖著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篝火“噼啪”作响,是洞穴中除了雨声外唯一的声响。
陈默背对著陈美玲,正用一块缴获的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著他那把柯尔特左轮。
对他而言,这冰冷的钢铁伙伴,远比身后那个活生生的女人更重要。
他没有回头,但跳动的火焰,却將身后的景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火光摇曳,將粗糙不平的岩壁变成了一块天然的幕布。一道被拉长、放大的影子,正清晰地投射在上面。
那影子属於陈美玲。
她侧对著篝火,似乎正在拧乾自己湿漉漉的长髮。
在光影的勾勒下,现实中那个狼狈、颤抖的躯体被隱去,只留下一道轮廓分明、曲线起伏的剪影。
从纤细的脖颈,到圆润的肩头,再到被手臂遮挡的腰肢,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缓慢而柔和。
火光赋予了这道影子生命,让它如同一出无声的皮影戏,竟透出几分平日里绝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脆弱而曼妙的美感。
陈默擦拭枪管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看著那道在岩壁上舞动的妙曼身影,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脑海中闪过的,是情报里关於她父亲陈六爷的財富,是那个可以被收买的副警长,以及自己那份尚未完成的復仇计划。
这道美丽的剪影,对他而言,只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枚筹码。
一件有生命、会呼吸、必须小心保养,直到榨乾其最后一分价值的抵押品。
他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擦拭著手中的武器,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块形状比较別致的石头。
篝火的光影在岩壁上摇曳,將洞內的气氛切割得明暗不定。
陈美玲终於在屈辱和寒冷中换好了烤乾的衣服,她抱著膝盖,儘可能地缩在远离陈默的角落里,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幼兽。
陈默检查完他所有的装备,將那把缴获的来復枪靠在身侧,然后终於將目光完全投向了她。
那目光平静、锐利,像外科医生在审视即將解剖的標本。
“我们来聊聊,”他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从你爹的生意开始,他每个月,给镇上的副警长麦克林多少钱?”
陈美玲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戒备和一丝残存的倔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陈默笑了笑,似乎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看来你这个大小姐,对家里的核心机密也一无所知,这很危险,陈小姐,因为在你眼里坚不可摧的靠山,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了。”
他往前挪了挪,身体前倾,將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去:“你爹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他不仅要钱收买白人执法官,他自己的队伍也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