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转过头,继续和身边的商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而陈默,则在確认了霍尔曼收到信號后,没有在宴会厅这个“前台”过多停留。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向著宴会厅后方,那片只属於僕人们的、更混乱也更黑暗的区域——厨房——走去。
好戏,即將开场。他需要先去见一见,他早已选好的、另一位关键的“演员”。
他走进热气腾腾、人声鼎沸的厨房,在混乱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满头大汗地指挥著手下烤制甜点的胖厨师。
陈默没有出声,只是走到一个必经的路口,静静地等著。
片刻之后,胖厨师端著一盘刚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的馅饼,准备送往前厅。
当他经过陈默身边时,陈默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的声音,缓缓开口:
“安迪先生,还记得我们昨晚的约定吗?”
胖厨师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回头,看到了那张让他做了一整晚噩梦的、平静的华人脸庞。
“我……我记得,先生……”
“很好。”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我的老板霍尔曼先生,对昨晚忠於职守、保护了他的安全的护卫们非常感激。他希望能亲自为二楼书房门口那两位尽忠职守的保鏢先生,送去一份最丰盛的晚餐,以表示他的敬意。”
他看著胖厨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现在,就用你最好的手艺,为那两位先生,准备两份配得上他们身份的燉牛肉和馅饼。”
胖厨师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只是让他准备一份晚餐。
“就……就这样?”
“当然。”陈默点了点头,“不过,霍尔曼先生交代了,这份晚餐,必须由他最信任的伙计,也就是我,亲自送过去,才能显出他的诚意。”
他看著胖厨师那张困惑的脸,缓缓说道:“你只需要把食物准备好,放到餐盘上。剩下的,交给我。”
半小时后,一份香气扑鼻、用料考究的“特別晚餐”,被胖厨师亲手端了出来。
陈默接过餐盘,对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你是个聪明人,安迪。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说完,他便端著餐盘,在胖厨师那复杂的目光中,一瘸一拐地,向著二楼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经过一个无人注意的、堆满了杂物的走廊拐角时,他停下了脚步。
他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装著巴豆粉末的油纸包。
然后,他將那些无色无味的粉末,均匀地、一点不剩地,全部撒进了那两份看起来美味无比的燉牛肉里。
他没有立刻走向二楼,而是先绕回了宴会厅的侧门。
他需要一个“证人”。
他找到了那个负责指挥侍者的白人管家,用他那早已炉火纯青的演技,对他说道:“先生,我的老板霍尔曼先生,为了感谢议员先生的庇护,特意嘱咐我,为守卫在书房门口的那两位辛苦的保鏢先生,送去一份晚餐。您看……”
管家看了一眼餐盘里那冒著热气的、明显是出自胖厨师之手的顶级燉牛肉,又看了看陈默这副恭敬懦弱的模样,心中的鄙夷更甚,但没有怀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个犹太商人,在用一种他所能想到的、最愚蠢的方式,来巴结议员罢了。
“去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去快回,別在二楼的贵客区乱晃。”
“是!是!谢谢先生!”陈默连连点头哈腰,这才端著餐盘,在得到了管家的“许可”后,向著那条通往二楼的、专门供僕人使用的狭窄楼梯走去。
楼梯很窄,光线昏暗。陈默的脚步很慢,他不仅要扮演一个身受重伤的伙计,更要確保餐盘里的“猛料”,不会因为顛簸而有丝毫的洒漏。
终於,他抵达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