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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取河东君之作与卧子属玉堂集中「五日」第贰首相较,则两人之诗所用之韵同,所用之辞语如「阿童游」及「芙蓉昌歜」等亦同,似为两人同时所作。至卧子平露堂集中「五日」二首,第壹首「疎帘宿雨戏藏钩」及第贰首「吴城雨过百花明」等句,虽与河东君「五日雨中」之题有所符合,但仍疑是卧子崇祯八年之作品。盖「五日」天气往往有雨,或者七年八年五日皆有雨,而七年特甚耳。

牧斋有学集壹叁东涧诗集下「病榻消寒杂咏」四十六首之十三云:

纱縠襌衣召见新。至尊自贺得贤臣。都将柱地擎天事,付与搔头拭舌人。内苑御舟恩匼匝,上尊法酒赐逡巡。按图休问卢龙塞,万里山河博易频。(自注:「壬午五日鹅笼公有龙舟御席之宠。」)

寅恪案,牧斋卒于康熙三年甲辰五月二十四日。此诗当为此年五日病中感忆旧事而作,距卒前仅二十日耳。夫牧斋平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遇河东君。故有「病榻消寒杂咏」四十六首之三十四「追忆庚辰冬半野堂文?旧事」之作。其最不快之事,则为与温周争宰相而不得,故亦有此作。卧子「五日」之诗言及当日京朝之事,牧斋此诗亦复如此,虽所咏有异,时代前后尤不相同。然三百年前士大夫心目中之人事恩仇,国家治乱之观念,亦可藉以推见一斑矣。因并附录于此。

崇祯七年甲戌陈杨两人作品之互有关系者,除前所论述诸篇外,卧子此年所赋诗中,其为河东君而作者,亦颇不少。如陈忠裕全集拾「甲戌除夕」七古略云「去年犹作长安客,是时颇忆江南春。惟应与客乘轻舟,单衫红袖春江水」等,即是其例。兹更录数篇,藉此可见卧子钟情河东君,一至于此也。

陈忠裕全集壹伍属玉堂集「水仙花」七律云:

小院微香压锦茵。数枝独秀转伤神。仙家瑶草银河近,侍女冰绡月殿新。捣玉自侵寒栗栗,弄珠不动水粼粼。虚怜流盼芝田馆,莫忆陈王赋裏人。

寅恪案,此首后有「孟冬之晦,忆去年方于张湾从陆入都」二首。故知此「水仙花」七律乃七年冬所作。末二句可与前引五年冬「吴阊口号」七绝第拾首后二句「芝田馆裏应惆怅,枉恨明珠入梦迟」相参证也。

陈忠裕全集壹伍属玉堂集「腊日暖甚,过舒章园亭,观诸艳作,并谈游冶」二首云:

清晖脉脉水粼粼。腊日芳园意气新。岂有冰盘堆绛雪,偏浮玉蘂动香尘。鸳鸯自病溪云暖,翡翠先巢海树春。今日剪刀应不冷,吴绫初换画楼人。

五陵旧侣重倾城。淑景年年倚恨生。紫萼不愁寒月影,红笺先赋早春行。蒯缑虚拟黄金事,班管俱怜白凤情。已近艳阳留一曲,东风枝上和流莺。

寅恪案,此题自是为河东君而作,不待多论。所可注意者,即卧子过舒章横云山别墅时,疑河东君亦与之偕游。其所观诸艳作中,河东君之作品当在其内也。第壹首第柒句用才调集伍元稹「咏手」诗「因把剪刀嫌道冷,泥人呵了弄人髯。」之语。余可参后论卧子蝶恋花「春晓」词:「故脱余绵,忍耐寒时节。」及牧斋「有美诗」,「轻寒未折绵」等句,兹暂不详论。通常寒冷节候,河东君尚不之畏,何况此年冬暖之时耶?斯乃卧子描写河东君特性之笔,未可以泛语视之。第贰首第壹联上句出杜子美「咏梅」诗「紫萼扶千蘂」句。(见仇兆鳌杜诗详注壹壹「花底」及「柳边」两诗注。)自与卧子此题后「早梅」一诗有关。下句之「早春行」,当即指卧子「早春行」而言。(见陈忠裕全集捌平露堂集。)第贰联上句出战国策肆齐策及史记柒伍孟尝君传冯驩事。「黄金事」当谓藏娇之黄金屋耳。下句「白凤」用西京杂记贰「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居贫愁懑,以所服鹔鹴裘就市人阳昌贳酒,与文君为懽」事。前引钱肇鼇质直谈耳柒「柳如之轶事」条,谓河东君在云间,得徐三公子金钱以供宋辕文李存我陈卧子三人游赏之费。是说虽未必确实,但卧子家贫,而与河东君游冶,当时赋诗,固应有此种感慨。七八两句则谓与河东君相唱詶事,其和曲,即指所观诸艳作之类也。

陈忠裕全集壹伍属玉堂集「早梅」云:

垂垂不动早春间。尽日青冥发满山。昨岁相思题朔漠,(自注:「去年在幽州也。」)此时留恨在江关。干戈绕地多愁眼,草木当风且破颜。念尔凌寒难独立,莫辞冰雪更追攀。

寅恪案,卧子此诗之佳,读者自知。其为河东君而作,更不待言。第叁句之「昨岁」,指崇祯六年冬留北京候会试之时。「相思」之语,亦可与前引「寒日卧邸中,让木忽缄腊梅一朵相示」,五古「微物欣所托,令人长相思」之结语相参证也。兹有一事可注意者,郑鹤声近世中西史日对照表所载,崇祯六年癸酉无立春。七年甲戌正月六日立春。十二月十七日又立春。郑表七年正月之立春,应列于六年十二月。其误不待言。(可参后论河东君嘉定之游节。)陈忠裕全集将卧子此诗编为属玉堂集七律最后一题。陈集次卷平露堂集七律第壹题为「乙亥元日」。由此言之,卧子「早梅」诗,当作于崇祯七年甲戌十二月立春相近之时,而在除夕以前。故卧子此诗所谓「早春」之「春」,乃指郑氏表中此年十二月之立春节候,并非指表中此年正月立春之节候而言,明矣。

陈忠裕全集壹玖属玉堂集「朝来曲」二首之一云:

晓日垂杨裏,云鬟锁绛纱。自怜颜色好,不带碧桃花。

又「古意」二首其一云:

日暮吹罗衣,玉闺未遑入。非矜体自香,本爱当风立。

其二云:

移兰玉窗裏,朝暮傍红裳。同有当春念,开时他自香。

又「长乐少年行」二首之二云:

问妾门前花,殷勤为郎起。欲攀第几枝,宛转春风裏。

又「丽人曲」云:

自觉红颜异,深闺闭晓春。只愁帘影动,恐有断肠人。

寅恪案,以上所录绝句五首,虽不能确定为何年之诗。然仍疑是崇祯七年所作。盖卧子自撰年谱上崇祯八年乙亥条,虽云,「是岁有属玉堂集」,若依前论属玉堂集中「录别」及「青楼怨」实作于崇祯六年,「水仙花」实作于崇祯七年等例观之,则卧子所谓崇祯八年有属玉堂集之语,亦不过崇祯八年编定属玉堂集之意耳。未可拘此以概属玉堂之诗,悉是崇祯八年所作也。兹姑附此绝句五首于七年,俟后详考。卧子此类玉台体诗,可与权载之竞美,洵可谓才子矣。诗中所描写之女性,其姿态动作如:「自怜颜色好,不带碧桃花」,「非矜体自香,本爱当风立」及「殷勤为郎起,宛转春风裏」诸句,皆能为河东君写真传神者也。

陈忠裕全集柒属玉堂集「秋闺曲」五古三首之三云:

非关秋易恨,惟近月为家。灭烛凝妆坐,临风抱影斜。自怜能倾国,常是旁霜华。

寅恪案,此诗前一首为「七夕」,「七夕」前逆数第叁题为「录别」。前论「录别」一题,实作于崇祯六年,若依诗题排列之次序而言,似此「秋闺曲」亦作于六年秋者,但「录别」一题,本卧子后来所补录而插入七年所作诗中者,未可泥是遂谓「秋闺曲」亦作于六年也。故今仍认此曲为七年之作。其诗「临风抱影斜」及「自怜能倾国」等句中,藏有「影怜」之名,自是为河东君而作无疑也。

陈忠裕全集壹玖属玉堂集「何处」七绝云:

何处萧娘云锦章。殷勤犹自赠青棠。谁知近日多憔悴,欲傍春风恐断肠。

寅恪案,此首之前为「中秋逢闰」二首。此首后二首为「仲冬之望,泛月西湖,得三绝句」。考崇祯七年闰八月。故知「何处」一首乃七年所作。此可与上引「偕让木北行志慨」七古参证。当崇祯六年秋卧子由松江北行会试,河东君必有赠行之篇什,疑即是戊寅草中「送别」五律二首。前已论及,兹不复赘。若所推测者不误,则河东君「送别」之诗,其辞意与世俗小说中佳人送才子赴京求名时之语言,有天渊之别。河东君之深情卓识,迥异流俗,于此可见一斑。由是言之,此才子虽是科不得列于状头之选,然亦不至因此而以辜负佳人之期望为恨也。卧子此诗下二句殆用元微之莺莺传中,杨巨源「崔娘诗」所云「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之语,而微易其意。或者卧子此时重睹河东君「送别」之诗,因感去秋之情意,遂赋此篇耶?俟考。

复次,今日综合河东君作品之遗存者观之,其中最可注意,而有趣味者,莫如「男洛神赋」一篇。此文虽多传写譌误之处,尚未能一一校正。然以其关系重要,故姑迻录之于下,并略加考论,以俟通识君子教订。

吴县潘景郑君藏河东君戊寅草钞本,载诗八首,「别赋」及「男洛神赋」二篇。其「男洛神赋」之文云:

友人感神沧溟,役思妍丽,称以辨服群智,约术芳鉴,非止过于所为,盖虑求其至者也。偶来寒溆,苍茫微堕,出水窈然,殆将感其流逸,会其妙散。因思古人征端于虚无空洞者,未必有若斯之真者也。引属其事,渝失者或非矣。况重其请,遂为之赋。

寅恪案,关于此赋有二问题。(一)此赋实为谁而作?(二)此赋作成在何年?

(一)葛昌楣蘼芜纪闻上载王士禄宫闺氏籍艺文考略,引神释堂诗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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