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排行周排行月排行日推荐周推荐月推荐

中书行省古杭都。曾有尚书曳履无。暂借愿厅居左辖,(牧斋外集壹「愿」作「头」。是。)且抛手版领西湖。

其二云:

中朝九伐勒殊勋。父老牵车拜使君。藉草定追苏白咏,浇花应酹岳于坟。西陵古驿连残烧,南渡行宫入乱云。注罢金经卧帘阁,诸天春雨自缤纷。

牧斋外集陆「张坦公集序」略云:

中州张坦公先生射策甲科,起家县令,受当宁简在,入直翰苑,洊历大司马。当是时,国势阽危,枢务旁午,天子神圣,非常寄任。朝野屏息跂望,以为李伯纪[纲],于廷益[谦]合为一人。俄而天地晦冥,国有大故,触冒万死,走荆雒诸山中,经营寨栅,收合徒旅,逆闯之号令不行于荆南,公实以只手遏之。燕云底定,玺书慰存,乃始卷甲卧鼓,顿首归命。回翔朝右,资望深茂。乃由山左擢杭左辖。先后十余年,阅历变故,最险最奇。其所为诗文,亦随心递变。世之知坦公者,当以其诗文,而坦公之生平建竖,欲有所寄托,以自见于竹素,舍此集亦何以矣。昔少陵遇天宝之乱,流离巴蜀,有昔游遣怀之作。一则曰,昔者与高李,晚登单父台。寒芜际碣石,万里风云来。一则曰,昔我游宋中,惟梁孝王都。忆与高李辈,论交入酒垆。盖自七雄刘项并呑割据之余,战伐通涂,英雄陈迹,多在梁宋之间。而况如公者,以含章振生之姿,揽中州河雒之秀,天实命以鼓吹休明,陶铸风雅。于是乎孟津超乘于前。(寅恪案,「孟津」指王铎。事迹见清史列传柒玖贰臣传本传等。铎河南孟津人。又为大学士,故云。)行屋侠毂于后,(寅恪案,「行屋」指薛所蕴。事迹见清史列传柒玖贰臣传本传。并参牧斋外集伍薛行屋诗序。又桴庵为河南孟县人,故称其「行屋」之号,以免与觉斯相混也。)旗鼓相当,鞭弭竞奋,亦天相之也。威弧不弦,帝居左次,桥山之龙胡不逮,崆峒之仙仗杳然。于是乎弃戎旃,理翰墨,舍韎韦,事毕牍,词坛骚垒,收合余烬,地负海涵,大放厥词,而依水园之全集始出。坦公书来曰,公知我者,幸为我诗序。余虽老废,归向空门,不敢谓不知坦公也。孟津已矣,今所为高李者,有行屋及安丘二公在。(寅恪案,「安丘」指刘正宗。事迹见清史列传柒玖贰臣传及清史稿贰伍壹本传等。正宗为大学士,故以「安丘」称之,与称觉斯为孟津同例也。)坦公将还朝,共理承明之事,试相与评吾言,以为何如也。

寅恪案,牧斋为此偾军之将,亡国之大夫,而兼「不死之英雄」作序,铺张敷衍,长至千余言,其欲得张氏之润笔厚酬,自不待论。鄙意牧斋当日之奢望,似犹不仅此也。岂竟欲藉此谀辞,感动张氏,取其购得谢三宾之宋椠两汉书,还诸旧主,庶几古籍美人可以并贮一处,(此「处」即「绛云余烬处」之「处」。若作「楼」,则非绛云楼,而是后来河东君缢死之荣木楼矣。)与之共命而同尽,更为绛云老人开颜吐气耶?坦公未能如牧斋之愿,而此书遂流落他所,展转收入清内府。三百年来陵谷屡迁,此旷世奇宝,若存若亡,天壤间恐终不可复睹矣。惜哉!惜哉!

更有一事可与钱谢此重公案相参勘者,黄丕烈士礼居藏书题跋记伍「唐女郎鱼玄机诗一卷,宋刻本」条云:

朱承爵字子儋。据列朝诗集小传,知为江阴人。世传有以爱妾换宋刻汉书事。其人亦好事之尤者。唐女郎何幸,而为其所珍重若斯。

寅恪案,列朝诗集丁捌撰朱氏「落花」诗二首。其小传不载以爱妾换宋刻汉书事。荛翁所言,未知何据?牧斋所撰列朝诗集诸人小传,多喜记琐闻逸事之可资谈助者,子儋以爱妾换宋刻汉书一事,牧斋当亦有所知闻。然不收入小传中者,岂其事略同于象三与己身之关系,遂特避嫌,讳而不载耶?若果如是,则其心良苦,其情可笑矣。

复次,牧斋尺牍贰与李孟芳书共十三通。其中三通关涉王弇州家汉书事。

第壹通云:

子晋并乞道谢。汉书且更议之,不能终作箧中物也。归期想当在春夏之交,把臂亦非远矣。

第拾通云:

岁事萧然,欲告籴于子晋。藉兄之宠灵,致此质物。庶几泛舟之役有以藉手,不致作监河侯也。以百石为率,顺早至为妙,少缓则不及事矣。

第壹贰通云:

空囊岁莫,百费猬集。欲将弇州家汉书,绝卖与子晋,以应不时之需。乞兄早为评断。此书亦有人欲之,意不欲落他人之手。且在子晋,找足亦易办事也。幸即留神。

寅恪案,牧斋尺牍之编次颇有舛譌。如卷上致梁镇台三通,其第壹通乃致梁维枢者,而误列于致梁镇台,即梁化凤题下,乃是一例。见第伍章所论。至排列复不尽依时间先后。如第伍通论牧斋垂死时之贫困节引「致卢澹岩」札第肆通应列于第壹通前,即是其例。假定此寄李孟芳诸札之排列先后有误,则第拾通「泛舟之役」自指与河东君有关之事。如初学集贰拾东山诗集叁河东君和牧斋「中秋日携内出游,次冬日泛舟韵」二首之二所谓「夫君本自期安桨,贱妾宁辞学泛舟」之义。假定寄李孟芳札排列先后不误,则「泛舟之役」别指一事,与河东君无关。兹仅稍详论后一说,以俟读者抉择,盖前一说易解,不待赘述也。

就后一说言之,第壹通「归期在春夏之间」等语,乃崇祯十一年戊寅牧斋被逮在京时所作。若牧斋与孟芳之尺牍皆依时间先后排列,则第拾通疑是崇祯十五年冬间所作。因此通前之第捌通有:

日来妇病未起,老夫亦潦倒倦卧。呻吟之音,如相唱和。

等语。其时河东君正在重病中也。又第拾通云:「庶几泛舟之役,有以藉手。」所谓「泛舟之役」,不知何指。若谓是崇祯十四年辛巳冬十一月与河东君泛舟同游京口,(见初学集贰拾「[辛巳]小至日京口舟中」并河东君和作。及「冬至后京江舟中感怀八首」。)则是年中秋河东君尚未发病。(见初学集贰拾「[辛巳]中秋日携内出游」二首并河东君和作。)大约九十月间即渐有病。故牧斋「小至日京口舟中」诗云:「病色依然镜里霜。」河东君和作云:「香奁累月废丹黄。」据郑氏近世中西史日表,此年冬至为十一月十九日。依「累月」之语推之,其起病当在九十月间,然尚能出游并赋诗,谅未甚剧。但在途中病势增重,祇得暂留苏州,未能与牧斋同舟归常熟度岁。观牧斋「辛巳除夕」诗「凄断鳏鱼浑不寐,梦魂那得到君边」之句,知柳钱两人此际不在一处,而河东君之病甚剧,又可推见也。此点详见后论,兹不多及。由是言之,牧斋致李氏尺牍第拾通中「泛舟之役」一语,非指此次京口之游,自不待辨。至崇祯十五年冬,牧斋实有关涉「泛舟」之事,更就明清时人「泛舟之役」一习用之语考之,实有二解:一指漕运。即用左传僖公十四年所载,其文略云:

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

领泛舟之役,值久旱河竭,盗贼充斥,公疏数十上,犁中漕弊,皆报可。

儹漕运,时久旱河竭,盗贼纵横,条议上闻,皆中肯綮。

可以为证。二指率水师攻战之意。如晋书壹壹拾载记拾慕容俊载记云:

遣督护徐冏率水军三千,泛舟上下,为东西声势。

可以为证。检牧斋此时并无参预漕运之事,则其所谓「泛舟之役」者,乃与水军之攻战有关无疑。若此假设不误,兹略引资料,论之于下:

初学集贰拾「送程九屏领兵入卫二首。时有郎官欲上书请余开府东海,任捣勦之事,故次首及之」七律二首之二后四句云:

绝辔残云驱靺鞨,扶桑晓日候旌旗。东征倘用楼船策,先与东风酹一巵。

及同书贰拾下「[癸未]元日杂题长句」八首之四云:

东略舟师岛屿纡。中朝可许握兵符。楼船捣穴真奇事,击楫中流亦壮夫。弓渡绿江驱濊貊,鞭投黑水驾天吴。剧怜韦相无才思,省壁愁看厓海图。(自注:「沈中翰上疏请余开府登莱,以肄水师。疏甫入而奴至,事亦中格。」)

崇祯末,中书沈君廷扬以海运超拜。特疏请余开府东海,设重镇任援勦。去病家居,老且病矣,闻之大喜,画图系说,条列用海大计,惟恐余之不得当也。疏入未报,而事已不可为。

然则「泛舟之役」,即「楼船」及「用海」之策。大约牧斋于崇祯十五年壬午岁暮,得知有巡抚登莱,率领舟师东征之议,以为朝命旦夕可下,必先有所摒挡筹划,因有告籴于毛氏之举欤?

又孟芳与子晋关系至密。子晋称之为舅氏,见其所着野外诗卷「八月十五夜从东湖归,独坐快阁」诗题下自注云:「和孟芳舅氏。」可以为证。子晋此种「舅氏」之称谓,盖与其称缪仲醇希雍同例,亦见野外诗卷「暮春游兴福寺」诗序。初学集陆壹牧斋作子晋父毛清墓志铭云:「君娶戈氏,于仲醇为弥甥壻。」及同书叁玖「毛母戈孺人六十寿序」云:「毛生子晋之母戈孺人六十矣。」则知子晋之称孟芳为「舅氏」不过长亲之意耳。读者幸勿误会。毛李两人情谊既如此亲密,故牧斋托孟芳向子晋「告籴」,欲藉其「宠灵」也。此函中「质物」之语,即指质于毛晋家之汉书而言。第壹贰通疑亦是崇祯十五年岁杪所作。因十六年中秋,此汉书已鬻于谢氏,故知此函所谓「岁莫」,必非十六年岁杪也。「找足」者,欲将前抵押之汉书,「绝卖」与子晋。不知何故,此议未成。后来此书于崇祯十六年秋牧斋卖与谢三宾,当先将谢氏所付书价之一部分,从子晋赎回,然后转卖耳。「此书亦有人欲之」之「人」,或即是象三,亦未可知。卖此书与谢氏,实非牧斋本意,乃出于万不得已。所以感恨至于此极也。

牧斋此书今天壤间已不可得见。世之谈藏书掌故者,似未注意此重公案,聊补记于此,以谂好事者。牧斋平生有二尤物。一为宋椠两汉书,一为河东君。其间互有关联,已如上述。赵文敏家汉书,虽能经二十年之久「每日焚香礼拜」,然以筑阿云金屋绛云楼之故,不得不割爱鬻于情敌之谢三宾。未能以之殉葬,自是恨事。至若河东君,则夺之谢三宾之手,「每日焚香礼拜」达二十五年之久。身没之后,终能使人感激杀身相殉。然则李维柱之言,固为汉书而发,但实亦不异为河东君而发者。呜呼!牧斋于此,可以无遗憾矣。

又谢三宾任太仆少卿,以丁父忧出京后,即买宅西湖,(寅恪案,一笑堂诗集叁「湖庄」二题,「武林旧寓为武弁入居,残毁殊甚,庚寅始复,感成七律」并同书肆「燕子庄」七律「花红水绿不归去,辜负西湖燕子庄」句及「过武林」七律「燕子庄前柳色黄,每乘春水向钱塘」句等,可证。)放情声色。(寅恪案,一笑堂诗集叁「无题」七律「却来重入少年场」句,可证。)全谢山谓象三视师登州时,「干没贼营金数百万,其富耦国。」(详见鲒埼亭外集贰玖「题视师纪略」。)其言即使过当,然象三初罢太仆少卿,居杭州时,必非经济不充裕者,可以断言。其子于宣字宣子,崇祯九年丙子即已中式乡试。(见雍正修宁波府志壹柒选举上明举人条。)早与然明有往还。(见春星堂诗集贰「余为修微结庐湖上。冬日谢于宣伯仲过临,出歌儿佐酒」)则象三亦必为然明知交之一,可以推知。但今检春星堂集及一笑堂诗集,俱未发现两人往还亲密之记载,其故尚待详考。兹姑设一假定之说,在象三方面,因河东君与之绝交,而然明不能代为挽回,转介绍其情人与牧斋。且刻河东君尺牍,不尽删诋笑己身之语,遂致怀恨。在然明方面,因河东君与象三之绝交,实由于柳之个性特强,而谢又拘牵礼俗,不及其师之雅量通怀,忽略小节。象三既不自责,反怨然明之不尽力,未免太不谅其苦衷。职是之故,两家集中,遂无踪迹可寻耶?当崇祯十一,十二,十三年之际,象三之年为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岁。故然明胸中,为河东君觅婿计,象三之年龄资格家财及艺能(徐沁明画录伍略云:「谢三宾号塞翁。工山水。每与董玄宰李长蘅程孟阳究论八法,故落笔迥异恒境。」)四者,均合条件。今检一笑堂诗集关涉河东君诸题,大抵不出此数年间之作。兹择录并略论之于下。

载酒春湖春未央,阴晴恰可适炎凉。佳人更带烟霞色,词客咸蟠锦绣肠。乐极便能倾一石,令苛非复约三章。不知清角严城动,烟月微茫下柳塘。

寅恪案,或谓此题之前第贰拾题为「与程孟阳曾波臣陆文虎集湖上」七律,其末句云,「岸柳山花又暮春」,岂柳谢之发生关系,由孟阳介绍耶?鄙意不然,因松圆耦耕堂存稿诗下有「久留湖寺」及「湖上五日对雨遣怀」两题,知孟阳崇祯十一年戊寅春夏之间,虽实在西湖,但十二年及十三年春间,则未发见其曾游杭州之迹象。就松圆不介绍河东君于牧斋之例推之,似未必肯作此割爱之事。且据戊寅草及春星堂诗集,河东君之游西湖,盖始于崇祯十一年戊寅秋季,在此以前,即十一年春,则无西泠天竺间之踪迹可寻,故三宾「湖上同柳女郎小集」之诗,作于十二年乙卯春间之可能性最大也。

同书肆「怀柳姬」云:

书友推荐:伏特加与曼特宁小欢喜之群芳乱欲一屋暗灯仙子的修行·美人篇神女逍遥录掌握催眠之力后的淫乱生活回归之美母俏姐只想当侯爷,奈何妻妾想打天下书记妈妈倪楠全家桶女神攻略调教手册长安春娱乐圈的不正常系统(修正版)四合院之啪啪成首富婚后心动:凌总追妻有点甜房客(糙汉H)两小无猜韵母攻略债务偿还系统吾母美如画
书友收藏:高冷的丝袜女总裁妈妈被混混同学屈辱玩弄我丰乳肥臀的瑜伽教练母亲和保守的翘臀长腿女友被得到催眠APP的猥琐大叔调教成了专属肉便器仙子的修行四合院之啪啪成首富人妻调教系统女神攻略调教手册我的美母教师巨根正太和家族美熟女妈妈陪读又陪睡影综:人生重开模拟器恶魔大导演我的教授母亲(高冷女教授)妈妈又生气了无限之邪恶系统宗主母亲与巨根儿子的淫乱性事堕落的冷艳剑仙娘亲(大夏芳华)父债子偿邪恶小正太的熟女征服之旅重生之娱乐圈大导演美母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