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很多很多,像是一阵刮到身边来,却抓不住的风,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挥挥衣袖,什么都不带走,什么痕跡都不会留。
她不需要爱情,一个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孤独不是她人生的偽命题,她无所谓这些东西。
坚强又自立的女孩,从內到外都显露著完美且强大的烙印。
所以她很远,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倾泻爱、希望、未来她不需要倾诉这些。
同理,她也不怎么需要这个年纪的人们渴求的炽热感情。
她在这里,只是因为,她觉得她需要路明非。
路明非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他也不渴望那些炽热的、可以烧灼他灵魂的东西。
也不能说不渴望,只是——。他心里没底。
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坚定的要和他建立什么关係,陈雯雯是个满足自己扭曲心理的疯子,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她们说白了是因为灵魂中的契约,可能魔鬼的確有什么手段把她们和他拴在一起,而苏晓墙他知道苏晓墙是什么人,所以他才不敢和苏晓橘建立什么关係。
因为相似,所以相知,因为相知,所以恐惧。
他对自己的糟糕一清二楚。
“我害怕你。”路明非突然说道,很直接了当,他这句话在心底憋了很久,“因为我们很像,所以我害怕你。”
“路明非—-呵一一”苏晓墙抿著唇角笑了笑,她低了很久的头终於是抬了起来,目光轻盈的落在自己身前,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路明非,勇气是一个——很縹緲的东西。”
路明非说:“所以我害怕你。”
女孩轻轻摇头:“我没在说你,我在说我自己。”
勇气是人类的伟大讚歌?其实勇气是个虚无縹緲的东西,尤其是在一些会让人抓心挠肝的时候。
“对於我、你、我们这种人来说,相信其他人本就是个很艰难的过程,甚至,我们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信—。”苏晓橘呢喃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肯定能理解那种感觉。”
“我理解。”
“而我已经向前迈出过这么多步了一一她的声音柔和的不像话,路明非没听过她这么温柔的说过一句话哪怕半句话、一个字像是在耳鬢廝磨,又像是冷酷的宣判。
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爭先恐后的往路明非耳朵里挤,但又带著让路明非浑身发寒的温柔和包容。
“我快失掉勇气了。”女孩轻飘飘的警了他一眼,视线迅速收回,只停留在眼前的木桌纹,或者牛奶瓶瓶身上的水滴,“相信其他人对於我来说本身就是个很难的过程,更別说是和谁建立某种亲密一点的关係了,能让我做到这一步的人目前只有你一个大概以后也见不到第二个。”
“我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路明非,但我大概·我也说不清楚还有没有下一次。”
“所以一”
她骤然沉默了,什么话都没说,有些呆滯的停顿著,像个人偶。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周遭的世界仿佛把他和她剥离了出去,没人能看见他们,没人能注意到他们。
只不过是两个怪胎的心照不宣而已。
只不过是两个无法融入正常社会的怪胎互相依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