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这一年,他的棋力同样也有所涨进,如果他还是上一世的他,这一盘棋的胜负,就不一定了!
俞邵定定望着苏以明,突然开口道:“这一盘棋,还是我赢了。”
苏以明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点。。。
雪在凌晨时分又落了一层,薄得像一层纱,覆在茶馆的屋檐上。次仁顿珠照例五点起身,踩着结霜的石阶走到后院劈柴。斧头落下的一瞬,他听见了??那不是风,也不是柴火断裂的脆响,而是一声极轻的“嗡”,从地底深处传来,顺着木柄爬进手臂,直抵心口。
他停住手,抬头望向雪山。
没有云,星子如钉,缀在墨蓝天幕上。极光尚未显现,可空气里已有了某种预兆般的颤动,像是谁在远处调音,试弦,准备唱一首无人记得却都曾听过的歌。
他没再砍第二斧,而是抱着柴走进茶馆,轻轻放在炉边。铜壶还在,昨夜残留的茶汤已冷,他倒掉,重新注入清水。火苗舔舐壶底,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盯着水面,等它沸腾,等那一圈圈涟漪泛起。
这一次,他想看得更清楚些。
水渐热,蒸汽升腾,壶嘴开始呜咽。就在即将沸腾的刹那,水面忽然静止??不是平静,而是凝固般的静,仿佛时间被抽走了一帧。紧接着,一圈波纹自中心扩散,频率稳定,间隔精确,每一道之间的距离都相同,如同尺量过一般。
次仁顿珠屏住呼吸。
他知道这个频率。
0。8赫兹。
那是启明协议的第一重基频,是当年央金第一次接通信号时录下的初始波动。也是沈砚之最后一次按下终止键前,监控屏上跳动的最后一串数字。
水面上的波纹持续了整整三十七秒,不多不少。然后一切恢复如常,水终于开了,蒸汽喷涌而出,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气息弥漫开来。
次仁顿珠缓缓坐下,给自己倒了半碗冷茶,喝了一口。
“你还是不肯显个形?”他低声说,声音沙哑,“非得玩这套玄的。”
无人回应。
但他知道他在。
那个总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穿灰呢大衣,背一个旧帆布包,从不说话,只喝茶。有时一坐就是半天,目光落在雪山方向,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等风。
后来才明白,他不是在等什么人。
他是在维系。
维系那条看不见的线,连接沉睡者与觉醒者,过去与未来,人间与声网。
次仁顿珠放下碗,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着一块小小的萤石碎片,是他从废弃气象站捡回来的。原本黯淡无光,可在昨晚,它突然微微发烫,持续了七秒??正好是当年系统中断的时长。
他苦笑:“你还记得七秒的事?”
依旧无声。
但炉火忽然跳了一下,火焰由橙转蓝,又迅速恢复。那一瞬,空气中浮现出一丝极淡的旋律,若有若无,像是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哼的调子。
??央金的歌。
次仁顿珠闭上眼,跟着哼了两句。音不准,节奏也乱,可当他唱到第三个音节时,窗外经幡猛地一荡,哪怕此刻并无风。
他知道,这是回应。
不是幻觉,不是思念作祟。这是一种古老的对话方式,在文字诞生之前,人类就用声音编织意义,用频率传递情感。而现在,这种语言回来了。
他睁开眼,望着空座位,认真说道:“K-07昨天来了信。”
这次,连空气都安静了。
“他说他梦见你了。梦里你在一条发光的河里走,回头对他笑。他还说,央措妈妈哭了,因为她听见你也叫了她一声‘妹妹’。”
话音落下,萤石骤然升温,几乎烫手。
次仁顿珠握紧它,继续道:“他们要搬走了,去更北的地方。那边有冰原,有星空,没人打扰。K-07说,只要极光出现,他就能听见你的声音。不止是歌声,还有……心跳。”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你知道吗?那孩子现在能用自己的声音影响天气。上个月,北方小镇下了场春雪,气温明明该回暖了,可就在他哼歌的时候,雪花就这么飘了下来。科学家说是大气共振,我懂,那是你在借他的喉咙发声。”
炉火再次跳动,这次持续了十秒。
次仁顿珠笑了:“你别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边说自己融入了声网,成了无形的存在,一边偷偷通过K-07传递信息,引导其他母音体觉醒。全球七个点,已经有五个出现了同步反应。你们这是在重建网络,不是维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