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慌乱又诚恳的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既然我这么好,那你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做我太太应该不吃亏,毕竟我是席琢珩。”
他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又带着几分矜持的自得。
还有人这么自夸呢!
时从意脑子一热,差点就把这句吐槽给秃噜出来,好在最后关头咬住了舌尖。
席琢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坏话?”
什么叫“又”?
时从意瞪圆了眼睛,手忙脚乱地地捂住脑袋。
而眼前这个向来矜贵自持的男人,此刻眼眸中竟漾着温柔的涟漪,让她一时看得怔住。
此刻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有多么疯狂,堪称史诗级的莽撞!
这哪里是掀翻了一盘棋,分明是把棋子都揉吧揉吧捏成了粉末,再搅拌,生生拧成了莫比乌斯环。
“真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干了一件这么了不得的事……”
她了叹口气,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几分恍惚。
比起赶鸭子上架的领证,现在席琢珩的态度,才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张结婚证的重量。
这个认知让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事实,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
双腿突然有些发软,她顺势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那,能不能先不要公开?我是说你是跟我领证的这件事。我妈下午刚说过,我要是敢背着她跟人领证,她就打断我的腿……”
她越说声音越小,毕竟这个要求不算合理,她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实在没什么立场提这样的条件。
席琢珩眼底浮起笑意,把她一缕翘起的头发别到耳后:“可以暂时不公开你的身份,但我会对外宣布已婚的消息。”
时从意紧绷的神经一顿,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席琢珩俯身,从石凳上拿起一个烫着某知名甜品店LOGO的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
馥郁的栗子香气混着奶油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路过买的。”
时从意眨了眨眼,看了看纸袋又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栗子蛋糕?席澜告诉你的?”
席琢珩不置可否,三两下拆开包装,又将银叉的塑料薄膜撕去,才递到她面前。
“不要。”时从意别过脸,把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都这个时候了,吃了会胖。”
银叉在半空中顿了顿。
席琢珩的目光自下而上缓缓扫过,最后在她腰际停留片刻,喉结微动。
“你不胖。”
这个视线太过直白。
意识到他在看什么,时从意的脸“轰”地烧了起来。
“标准不一样!”
她强撑着反驳,话没说完,一块裹着奶油的蛋糕已经抵在唇边。
“一块不会胖。”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眼神专注而幽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时从意妥协了。
其实是在奶油触碰到嘴唇的瞬间,她就已经摆烂了。
她张嘴咬住银叉,眼尾扫向席琢珩,熟悉的栗子香甜在舌尖绽开
明明是吃了无数次的熟悉味道,但此刻却因为递来的人不同而变得格外特别。
席琢珩看着她潋滟的眉眼,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好吃吗?”
“嗯……”时从意含糊地应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们家不是下午就不卖了吗?你怎么买到的?”
席琢珩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可能因为我是席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