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从包里掏出个饃,又准备给孩子弄点吃的。
她苦笑,“后来前线来了信,说他牺牲了。。。四年过去了,我连他人是什么模样,都快记不清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越是像我们这样的人,遇到的事也就越糟心。”
陆谨行心眼眸渐深,那股想见到顾婉君的心情愈发的急不可耐。
同样是当兵的,同样是失去了丈夫。
她还过得好不好?
会不会被人欺负?
。。。。。。
后面三天,车厢里意外地平静。
高虎被抓走后,再没人敢打刘莹的主意。
她甚至渐渐放鬆下来,偶尔也会小声哼几句小调,小越趴在她怀里听著,时不时咯咯笑。
陆谨行仍旧话不多,可每当他从包里掏出乾粮,总会分一部分给刘莹跟她儿子。
第四天清晨,火车终於驶进北平站。
刘莹抱著睡眼惺忪的小越起身,手忙脚乱地收拾包袱。
她一抬头,发现陆谨行也在整理行装。
她迟疑地开口,声音里带著小心翼翼的期待,“你也在这儿下?”
陆谨行拎起背包,简短地“嗯“了一声。
月台刺目的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刘莹眯起眼,恍惚看见他嘴角似乎往上抬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笑。
还怪好看的。
“大哥,你要到哪里去啊?”
陆谨行顿了一下,眼眸中带著些许迷茫,“不知道。”
刘莹抱著迷迷糊糊的小越,又追问了一句:“大哥,你这到北平来,总该有个去处吧?”
陆谨行沉默片刻,终於开口:“去学校。”
“学校?”刘莹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谨行神色平静,补充道:“大学。”
刘莹眼神更加迷茫,小心翼翼地问:“哪、哪个大学?”
陆谨行垂眼,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隱约记得,那些画面里,她缩在他怀里,掰著指头,满脸嚮往,“谨行,你说我去哪个大学比较好,华大?还是清大?还是人大?”
陆谨行还记得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去北平?”
怀里的女人搂著他脖子,亲了他一口,“首都肯定不一样,老师好,学校也好。以后我学到的东西也更多。。。”
他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总归是在某个能读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