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omega还太年轻,他总是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难过的时候。
但落到久经世事的上位者眼里,实在是太容易读懂了。
顾薄云把屏幕上的页面关掉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在姜满面前:“不愿意说就算了。”
姜满没敢再因为父亲一时的退让而掉以轻心,他知道后面的“但是”必然与眼前这个黑色盒子紧密相连,因此眼也不眨地看着。
盒子里是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白色皮革质地,在后颈的位置有一块圆形的不明装置。
看起来很像某种训诫用品,姜满警惕地抓皱了膝盖上的布料。
顾薄云把它拿出来:“这是你的主治医生为你设计的——忘了告诉你,我聘请腺体学专家邻津做你的主治医生,他以后会定期来给你复诊。他建议你戴上这个腺体抑制颈环,用以抑制你的腺体异常发育。”
alpha顿了顿,给愣住的omega一点反应时间,然后继续:“当然,不会太好受。所以选择权交给你——是戴这个,还是跟我讲清楚你这一年在训诫所是怎么过的。”
姜满迅速捕捉到重点字眼“腺体异常发育”。
什么时候被他们知道的?他完全没印象自己回来后做过相关检查,那就只能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检查他的腺体?这个颈环又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有抑制作用吗?
顾薄云在一点点审视他的表情。
并从中破解出,这个omega是知情的,对于他的腺体,他的身体现状。他也显然知道自己拥有的腺体意味着什么。
否则不会这么敏锐而谨慎——他很明白自己的腺体能被用来做些什么,或者说,他已经被这样对待过了。
“我不要,我不戴这个。”
姜满从父亲身旁站起来,快步离远了。
他也知道邻津,联邦最具盛名的年轻腺体学医生,私人聘用他一定很贵,或许不仅仅是用钱就能做到。
这个颈环显然也很贵。
姜满用自己的人生经验读懂这样一个道理:当有人违反常理地,愿意在他这个不起眼不讨喜的omega身上付出高昂的投入,那就必然意味着对方想得到更高昂的回报。
他还有什么可被盯上的?身体?腺体?
顾薄云能预料到姜满的抗拒,却没能预料到omega会有这样的眼神。
……未落网的猎物看着屠夫一样的眼神。
他本应该按照早想好的那样,胸有成竹地威胁:不戴就继续讲训诫所里发生了什么。
过去这一年毫无疑问是姜满的噩梦——那会是任何一个omega的噩梦,没有人会愿意去回想,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达到目的。
这是顾议事长一向的行事手段,一张严密的网后面是更严密的网,直到谈判桌对面全面溃败,他从未失手,也从未收手。
不过从今天起,就不再是“从未”了。
“不用害怕,”姜满紧绷地盯着他,眼看着alpha将颈环取出来,试戴在他自己的脖子上,“这个圆形装置里是腺体抑制针剂,会持续地注入你腺体里。当然,很疼,微针头要时刻刺在你腺体上。但上面会分泌镇痛药物,家里也会保证每天留一个alpha陪着你,释放安抚信息素帮你缓解疼痛。”
高等级alpha的安抚信息素比药物要珍贵管用得多,如果是完成过标记的alpha当然更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