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虫开始计数,声音不高,却像催命鼓点。
“一。”
扑通,壮硕的打手挣扎著用一条好腿和一条断腿站起来,脸上是绝望和扭曲的屈辱,张嘴酝酿。
“二。”
哗啦,又有五六个人连滚带爬地站起,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开口。
“三。”
黄飞虫眼神中浮现冷意,无穷杀机蔓延了开来。
越来越多的邻里街坊过来围观。
眼神或鄙夷、或仇恨的看著赌坊老板等人尸体和这些助紂为虐、为虎作倀的赌坊打手。
“这……这赌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门关!老板纯纯披著人皮……的畜生!”
“他……他教我们打断欠债人的腿!说这样他们家里才会砸锅卖铁来赎人!”
“我……我不是人!我该死啊!”
一个断腿的打手,率先崩溃,一边骂一边狠狠抽自己耳光,涕泪交加,是真心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是帮凶!”
“那帐……那帐全是假的!利滚利……滚雪球……就是要把人榨乾!逼人卖儿卖女!”
“我……我昧了良心!我该死!我该下地狱啊!”
帐房先生捶胸顿足,抖如筛糠。
声嘶力竭地吼完,瘫倒在地。
“这破地方!专坑老百姓!”
“出千!放水!贏了不让走!输了往死里逼!”
“老板……老板死得好!死得活该!”
“我……我以前就是混蛋!我都认!求大人饶命!求街坊们给条活路,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
壮硕打手吼的最大声,试图掩盖心中恐惧,吼到最后,慌忙跪下,对著人群磕头。
一时间。
哭喊、咒骂、懺悔声此起彼伏,混杂著耳光声和头撞地的闷响。
围观的邻里街坊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动容。
这些助紂为虐的人今日就算是再可怜,能有往日那些受压迫、家破人亡的人可怜?
甚至有人啐唾沫。
要不是今日有强人击杀赌坊老板,他们不知何时才有看到正义伸张的机会。
“全部打死。”
黄飞虫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一切。
收回目光,命令持棍打手和持棍侍女。
“嗯?”
见这些打手、侍女还不动手,顿时不满。
霎时间。
战战兢兢的持棍打手和持棍侍女,终於嚇得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挥棒打下。
在一声声敲击下。
这些负责催债的打手和那个帐房老者都渐渐没了声息,整个街上一片安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赌坊能轻易让普通人,家破人亡,我亦能轻易让赌坊,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