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如常地开口，带着点例行公事的平淡：“辖区扫黄。汽车站附近，有人兜售淫秽光碟。”
“……啊？”余未愣住，这和她预想的凶案现场相去甚远。
宋冬逸已经转身朝外走去：“任务，伪装成普通旅客，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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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余未下意识地想去拉副驾的门，却发现宋冬逸已经站在了那里，用眼神示意她去驾驶座。
“我开？”她有些不确定。
“你不是想开吗？”他淡淡地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
余未被他一噎，硬着头皮坐上驾驶座。
她昨天确实提过一嘴要开，但被他拒绝了。
余未启动汽车，平稳地驶出派出所大院。早高峰的青湖镇，街道上人车混杂，她全神贯注，紧握方向盘。
“下一个路口右转。”宋冬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右转吗？”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导航，“可是导航说直行……”
“听我的。”
“好吧。”
听从他的建议，汽车驶入右转车道，路上车流果然稀少，比刚才导航推荐的路径顺畅许多。
“你怎么知道要走这条路？”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不是跟她一样刚来青湖镇吗？
“昨天出警路过，看到了施工告示。”
余未“哦”了一声，尾音轻轻往下沉，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只休了昨天一下午，他就已经把镇上的路都摸清了。
明明两人同时到岗，她却好像不知不觉就落后了一截。
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涌上来。她必须更努力点，把业务尽快吃透。
——念头刚冒出来，又被她自己压了下去。
不对，他们起步都不一样。他是科班出身，干这行是本行；她一个文科生，考辅警是从零开始，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短板跟他的长板比。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憋闷就散了大半。
车厢内重新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导航偶尔重新规划路线的提示音。窗外的街景逐渐从镇中心的规整，变得略显杂乱，汽车站灰扑扑的轮廓，已经在前方不远处显现。
青湖镇没有火车站，汽车站作为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人流量常年很大。
门口挤满了拉客的三轮车、摩托车，还有些推着小车卖零食、矿泉水的摊贩，乱糟糟的，一眼望不到头。
余未和宋冬逸一身便服，下车走入汽车站。
她跟在他后面，为乔装得更像旅客，特意拎了一个轻便的帆布包。
刚走到汽车站门口，一股浓香的绿豆沙味就飘了过来，混着陈皮的清苦和豆子的焦香，瞬间勾住了余未的脚步。
她下意识停住，循着味道看去。
一个中年阿姨推着小车，正掀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的绿豆沙冒着热气，旁边的铁板上，烤饼正滋滋作响，金黄酥脆，引得路过的旅客纷纷驻足。
这个加了陈皮的绿豆沙口味，在临湖市里根本吃不到。
余未看得有些出神，指尖不自觉攥紧了包带，心里悄悄盘算：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来看看，不知道阿姨到时还在不在。
她不舍地收回目光，正要继续前进，却发现宋冬逸停了下来。
他侧过头，视线落在她刚才盯着的绿豆沙小摊上，那句“想吃吗？”几乎是不经思索，低沉而自然地滑出了口。
话音落下的刹那，两人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