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谁是这样的臣下。”
“中都护大人就是这样的臣下。”黄皓心中激动起来,若是李严能回成都,这些诸葛亮的亲信就不会如此张狂了。
刘禅点了点头:“朕做太子的时候见过李严,那时候他就对朕极为恭敬。如果是他在朝中,朕也许就不会……不会是这个样子。”
“中都护大人也是先帝留给皇上的托孤大臣啊,为何中都护大人就不能来到朝中呢?”黄皓赶紧加了一把火。
“相父说过,中都护大人是在为朝廷守护东南门户,不能来到朝廷。”刘禅若有所思,“也许朕应该对相父说说——让那李严到朝廷来。”
黄皓强压心中的狂喜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李丰还在成都没有回来,有关诸葛亮的消息却源源不断被送到江州,最新的消息是,孟获已经归顺了诸葛亮。
李严皱着眉问道:“孟获是如何归顺的?”
陈奉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被诸葛亮生擒了七次,又放了七次。最后他绑住自己的双手,蒙着眼睛跪在诸葛亮面前,请求诸葛亮杀了他这有眼无珠的狂妄之人。”
“这,这太可怕,太可怕了。”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竟把敌人捉住了七次,又放了七次。诸葛亮如此用心良苦,令人不寒而栗啊。老朽深知孟获的为人,他不归顺便罢,一旦归顺就会死心塌地,绝无反复。”
李严长叹一声道:“孟获如此归顺,必会成为诸葛亮的死党。我听说,在南中的风俗中,自缚其手,对人下跪,就是说他已甘心为奴,任人驱使。”
“是啊,此时就算诸葛亮让那孟获去死,孟获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向自己的胸膛上刺去。只恨那诸葛亮,耗费的是国家钱粮,驱使的是国家士卒,但所谋取的却是个人私利。如今南中虽是平定,可这南中已不再是国家的南中,完全成了荆州派的南中。”
“这不怪诸葛亮。如今诸葛亮的身边全是奸恶小人,他已误入歧途,尚且恍然不觉。可惜我们无法提醒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全自己,为国家保留一条后路。”李严定了定神,又问道,“眼前我们该做什么事情?”
“老朽以为,江州境内的军队应该重新布置。诸葛亮已平定南中,必然会班师回朝。”陈奉对诸葛亮后面会怎么做毫无头绪,只能以常理度之,可诸葛亮从来不按常理行事,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李严伸手在地图上比画着:“陈老先生是说,诸葛亮回师之时,会从我们江州境内穿过?”
“我们必须做最坏的准备。”
李严点了点头。
陈奉回到自己家中,在南中消失了许久的秦贵找上门来了。陈奉大喜过望,准备了一桌酒菜,与秦贵在内室中对饮。
陈奉举杯道:“这一杯,祝秦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贵也举杯道:“多谢陈老先生的吉言。”
“没有人知道你会到江州来吧?”
“我只带了李钟前来。一路上又昼伏夜行,没有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陈奉放心道:“好,这就好。”
“陈老先生,如今在下已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啊。在下时运不济,处处遭人暗害。这会儿来到江州,只怕会连累陈老先生。”
“秦兄乃是人中豪杰,为何会这般消沉?来,别只说话,先干了这一杯。秦兄放心,你在老朽这儿,绝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暗害。”
秦贵恨恨道:“我真是瞎了眼啊,竟然以为那孟获是个可以成就大事的人,费尽心血地帮他对付诸葛亮,谁知他竟纵容手下的人暗害我。”
陈奉附和道:“孟获哪里是纵容?他分明是有意指使手下的人对你动刀,企图用你的脑袋去讨好诸葛亮。”
“幸亏我早有防备,连着躲过了几次暗害。”
“唉!老朽也没料到孟获会如此堕落,竟然对诸葛亮屈膝投降。这样也好,如此老朽已是和他恩断义绝,谁也不欠谁了。”
“诸葛亮太厉害了,他就像钻到了孟获的肚子里。孟获想干什么,他总能事先猜到。最终竟把那目中无人的孟获整治得心服口服,拜倒在他面前。”
陈奉冷冷一笑道:“我看诸葛亮的厉害,就快到头了。”
“陈老先生怎么会这样说呢?”
“因为我已越来越看清了,诸葛亮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诸葛亮常对人言,他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你认为这是出自于他的真心吗?”
“不,世间没有这样傻的人,诸葛亮不过是把那兴复汉室作为借口,以此独掌大权而已。”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想错了。诸葛亮说他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的确是出自于真心。他的所作所为,也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这就说明——诸葛亮其实是一个书生,真正的书生。这是他厉害的地方,也是他最大的弱点。”陈奉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此时,诸葛亮正在南中滇池之畔,只见众鸟高飞,碧波万顷,远处天水一色,无边无际。
诸葛亮舒畅道:“久闻南中有一滇池,景色奇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彭畅指指西边道:“由此向西,还有一处洱海,周围物产丰饶,人口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