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了周凤鸣回来的时间，秦芙躺在沙发上，越过脚尖，她眺望远方。楼下街上，讨夜生活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
仅有的暖意过后，她又想到了那孩子。
小丸子撒谎的程度，让她叹为观止。
妈妈死了，一个孩子的谎言。只有两个原因，其一，妈妈临死前授意，就是要让她这么冤枉自己。
第二，这孩子长期浸染在徐萍身边，徐萍经常和她重复这件事。
她闭上眼睛，试图从纷乱的线索中，摘出一二。
十来分钟后，秦芙猛地坐起。
这件事儿透着邪性……
她换了一身运动装，打车来到了徐萍前夫家楼下。站在花园里，秦芙眺望他们曾经的家。
房子不大，但绝对不小。
暗色的灯光涌出，混在四邻的灯光中，完全觉察不出这家有什么特殊。然而，它的特殊却让人瞠目结舌。
女主人死了，死因不明。
男主人身为教师，爱好嫖。
小女孩看上去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实际上是个胆大冲天的谎话精。
她对家庭的悲观程度，再次被这个家庭刷新了。
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只享受身体的欢愉就好了，找个身体合拍，五官相悦，心灵相交的人就行了。一旦组成家庭，就要肩负责任，那种责任，自己承受不起。
“回你自己的家，我可不想养你。”
秦芙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压了压帽檐，把自己的身子掩进了花园后的梧桐树下。
她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个打扮精致的老太太，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好巧不巧，正是小丸子。
“你才几岁啊？就敢在公安局撒谎？！”
老太太气得叉着腰，把包扔在小女孩脚边。
“滚回家找你爸去，别耽误我的事儿，你这死丫头，我可养活不了。”
小丸子脸上肿胀，嘴角却洇着笑意，
“奶奶，我劝你最好别上去。”
老太太见自己被威胁，哎呦了一声，脸色气得发胀，“不愧是徐萍的孩子啊，你敢威胁我？”
她指尖捅了一下小女孩，
“你再威胁我一个试试！管不了你了？我警告你啊，你爸不要你，你也别指望我要你。滚去福利院去！”
秦芙捏着手，她刚准备出去，
陡然，自己刚刚燃起一点的圣母心，被现实击碎。同情她，就是加速自己的毁灭。徐萍的女儿，不值得任何同情。
这小丫头的心智，就算扔进斗兽场，也能平安无恙的出来。
她往树后退了一步，继续看热闹。
“走！”
老太太尖声呵斥，扯着小丸子上楼。等他们走进电梯间，秦芙才从树后探出头来。两三分钟过去，张老师家灯光骤然亮起。
整个屋里炸了，离着五六层楼的距离，秦芙也听见了老太太的尖叫声。
“王八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