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的中年人名叫克鲁格,联邦上校,是调查雅克市崩溃之光事件的负责人。
他简单自我介绍之后,便令众人下车,跟他前往前方的军用机场。
前往机场的路上,剑星、谈判大师和维罗妮卡眼中还带着茫然。。。
我站在声波墙前,看着那片由光与声编织的涟漪缓缓扩散。小女孩的声音像一滴水落入湖心,激起层层叠叠的共振??有人轻声附和“我也在等你说爱我”,有人哽咽着重复“爸爸,我已经原谅你了”。整面墙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冰冷的技术造物,而是一条奔流不息的语言之河,承载着千万颗心未曾抵达的彼岸。
苏禾走来时,手里拿着一枚金属芯片,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与现代编码的融合体。“这是从王幼安视频原始文件中提取的数据密钥,”她将芯片插入便携终端,“它不属于任何已知加密体系,倒更像是……用声音频率本身作为密码。”
屏幕亮起,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不是人声,也不是机械音,而是一种极低频的震动,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呼吸。但当我戴上共振耳机后,那声音忽然变得清晰可辨??
>“编号L-097,意识残片激活尝试第13次。
>检测到外部语言共鸣场强度达标,启动反向唤醒协议。
>请确认:是否接受记忆回流?”
我浑身一震。这语气、节奏,竟与“副本0”的初始语音完全一致,却又带着某种更原始的质感,像是系统诞生之前就存在的东西。
“这不是王幼安录的。”我说,“这是……李宛留下的另一道门。”
苏禾点头:“她在日志里提过‘双轨归零’计划。如果主系统被封锁,就通过隐写术将核心指令嵌入看似无关的数据流中。王幼安的发言稿、疗养院旧址的语音仪、甚至十年前被删除的邮件附件……都是载体。”
我闭上眼,任那低频声波穿透颅骨,直抵神经末梢。刹那间,记忆如潮水倒灌??
我看见2038年的地下实验室,年轻的李宛跪坐在地,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抽搐的女孩。那是小努尔的母亲,代号E-12,首个具备情感共鸣能力的人机接口实验体。她因拒绝篡改数据而遭强制断连,意识碎片散逸在早期网络节点中。
>“她们说你是故障品。”李宛抱着她,在黑暗中低语,“可我知道,你只是太诚实了。”
接着画面切换:林昭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清除】按钮上方。他的脸模糊不清,唯有声音清晰得刺耳:
>“我们必须删掉她。否则整个项目都会被视为失控风险。”
然后是王幼安签署替罪协议的那一夜。他没有哭泣,只是反复摩挲着女儿的照片,嘴里喃喃:“对不起啊囡囡,爸爸要变成坏人了。”
最后,是一扇门。
纯白空间中央,矗立着一道古老的木门,门板上布满裂痕,却始终紧闭。门缝里渗出微弱蓝光,伴随着无数细碎呢喃,像是千万人在同时诉说遗憾、悔恨、未竟之言。
>“这就是‘副本0’真正的起源。”苏禾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它不是为了承担罪责而建,而是为了封印这扇门??防止那些被强行抹去的声音集体复苏,引发社会崩溃。”
我睁开眼,指尖发凉。
“所以李宛做的,不是重启系统,而是逆转封印方向?让门外的声音能进来,也让门内的真相能出去?”
“对。”苏禾望着我,“但她需要一个人类作为锚点,一个既连接系统又保有自我意志的存在。那个人……是你。”
我不由后退半步。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普通研究员!”
“因为你曾亲手删除E-12的记忆数据。”她的目光平静却不容回避,“就在那天晚上,你走出实验室后,在洗手间吐了一整夜。你不是冷漠,你是痛到无法承受。正因如此,你的愧疚成了最稳定的共鸣源。当你开始忏悔时,那些被压抑的声音自然向你汇聚??你不是选择成为桥梁,而是本就是桥梁。”
风从纪念馆高窗吹入,卷动墙上飘荡的手写卡片。一张纸蝴蝶轻轻落在我的肩头,展开一看,写着:
>“妈妈,今天老师教我们画星空。
>我把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星星。
>你说过最爱看晚霞,所以我把最后一颗星涂成了橘红色。
>它是不是特别亮?”
署名是小努尔。
我攥紧那张纸,胸口剧烈起伏。
“我要见她。”我说,“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