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工抵……”
“打什么工?谁要你这种外地婆娘?”
争执间,女人被推搡出门。镜头跟着她踉跄的脚步,一路退至楼梯口。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台阶湿滑。她想蹲下捡掉落的鞋,却被一脚踹在肩上。
她摔了下去。
镜头慢放:身体翻滚,手臂挥舞,最后撞上护栏,木条断裂,整个人坠入黑暗。
落地瞬间,她的嘴唇仍在动。
系统自动捕捉并放大唇形分析,屏幕上浮现一行字:
>“……对不起,孩子,妈妈……说不出口……”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苏晚捂住嘴,眼中泛泪。
陈默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地板,指节发白。他早知道结局,却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那个夜晚。这不是死亡,是**被剥夺说话权利后的湮灭**。她没能说完的话,成了压垮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这不属于‘沉语’。”苏晚低声说,“这是‘禁言谋杀’。”
陈默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们分析了近五年类似案例。”她调出一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十个红点,“每一个沉默村落的背后,都有外部势力介入??企业、政府、宗族组织……他们用恐惧、污名化、经济控制,系统性地切断人们的表达渠道。梅园村只是冰山一角。”
她指向另一份报告:“你知道为什么三十年前开始禁言吗?因为当时有个村民写了举报信,揭露村办梅厂偷排废水。信寄出第二天,他家起火,全家烧死。从此,‘说话招灾’成了铁律。”
陈默呼吸一滞。
原来不是迷信,是**血腥镇压后的集体创伤封印**。
“所以……‘第十桥’到底是谁建的?”他忽然问。
苏晚摇头:“创始者匿名。但所有线索指向一位语言学家??沈知言。他在二十年前发表过一篇论文,《论未表达情感对环境的反噬效应》。文中提出:当一个群体长期压抑言语,其情绪能量不会消失,而是沉淀为‘语骸’,藏于水体、土壤、建筑之中,最终形成‘沉语场域’。若无人打捞,便会引发精神瘟疫、生态畸变,甚至地理异象。”
她顿了顿:“他在论文发表后失踪。三个月后,有人在长江支流发现他的尸体,嘴里塞着一团写满字的布条。”
陈默怔住。
“布条上写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说出来了,但他们还是不想听。’”
房间里陷入长久沉默。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雷声滚滚。数据中心的备用电源自动启动,应急灯泛出幽蓝光芒。
就在这时,主屏幕突然跳转:
>紧急警报!
>检测到跨维度语波共振!
>来源:回音镇码头
>强度:S级
>触发条件:桥语者权限激活
陈默猛地站起。
“怎么了?”苏晚问。
“第十桥……要醒了。”
他冲出地下室,直奔码头。雨已倾盆而下,街道积水成河,倒映着破碎的霓虹。出租车拒载,他索性奔跑起来,雨水灌进衣领,鞋底拍打着水花,像踩在无数低语之上。
当他终于抵达岸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