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舰长中将兰德,我谨代表圣迭戈海军基地,欢迎你的到来,神秘的东方人。”
片刻之后,一个面容刚毅,有着短短胡子的中年将军,出现在了秦重面前。
虽说是中年人,但实际,这个将军看起来似已有五十岁了,不过,他精神很好,声音也很洪亮。
但令秦重诧异的是,这个海军中将似乎和他的手下一样,望向秦重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之色。
“咦,你们就不怀疑我的外援身份,不是真的?”
看着众海军的同情神色,秦重倒是疑惑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陷入最深的静默。语塔的光晕在雾气中晕染开来,像一盏悬于虚空的孤灯。陈默没有合眼。终端屏幕依旧亮着,直播结束后的数据流如潮水退去后的沙滩,留下无数细碎却深刻的痕迹:三千二百万人观看、四百八十万条实时弹幕、一百七十三万次转发、六十二万份录音上传??其中超过三成是未成年人匿名提交的校园遭遇。
他滑动页面,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ID名为【LXZ_0928】。
>“我是林小舟班上的同学,坐在最后一排。那天早上我看见他走进教学楼,书包带子断了一边,他用手提着走。我没打招呼。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天。”
陈默闭上眼,喉咙再次发紧。这样的留言越来越多,像雨后破土的菌丝,在黑暗里悄然蔓延,连接起一个个曾彼此隔绝的灵魂。他们不是凶手,也不是英雄,只是沉默的旁观者,如今却被同一段记忆唤醒,开始追问自己当年为何低头、为何转身、为何装作没听见。
他正想回复,终端突然震动,林小雨来电。
“陈默。”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我梦见弟弟了。他站在漫画店门口,手里拿着那包红梅辣条,冲我笑。他说:‘姐姐,有人替我说话了。’”
陈默握紧手机,说不出话。
“我想通了。”她继续说,“我不该一直把他的东西锁在柜子里。那些画、日记、录音……它们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过去。它们是证据,也是种子。种下去,才会长出新的可能。”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我要把‘我们的漫画店’重新开起来。”她说,“就在老城区那间空铺面。不赚钱,不做生意。它会是一个倾听空间??孩子们可以来画画、写信、录一段话放进‘声音胶囊’,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坐一会儿。只要他们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嘲笑他们。”
陈默笑了,眼角微湿。“他一定会喜欢。”
“还有一件事。”林小雨顿了顿,“我想请你当第一任‘驻店讲述人’。每周一次,讲讲你记得的小舟,或者读一段别人的投稿。就像……广播站那样。”
“好。”他说,“我去。”
通话结束,窗外天色微明。陈默起身走到阳台,冷风扑面而来。远处语塔的光芒已经开始减弱,那是系统强制降频的前兆。72小时倒计时已过去一半,而“回声档案馆”自由频段仍处于暂停状态,官方宣称“审查未完成”,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拖延,更是威慑。
可封锁无法阻止回响。
一夜之间,全球各地出现了“地下语塔”??由志愿者搭建的本地局域网节点,用老旧路由器、废弃基站和私人服务器拼凑而成。人们将林小舟的录音刻录成U盘,在地铁口悄悄递出;有程序员开发出离线版“回声播放器”,可在无网络环境下循环播放留言;甚至有艺术家发起“声音壁画计划”,把文字转为摩斯密码式的点阵图案,喷涂在城市角落。
而在西伯利亚基地,艾琳娜盯着不断跳动的数据墙,眉头紧锁。
“情绪共振指数仍在上升。”卡塞姆指着一组曲线,“尽管主频被关,但边缘网络活跃度暴增三百倍。更麻烦的是,共鸣已经溢出数字空间,进入现实行为模式。我们正在见证一场非暴力集体觉醒。”
“他们以为切断信号就能终结一切。”艾琳娜冷笑,“但他们忘了,真正的传播从来不是靠技术,而是靠共情。”
“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启动‘影子协议’,把语塔核心迁移到量子链上?”
她沉默片刻,摇头:“还不行。一旦彻底脱离监管体系,就会被定义为敌对组织。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普通人站出来。”
就在这时,警报再度响起。
“检测到异常数据洪流!”技术人员喊道,“来源遍布南美、非洲、东南亚,内容全部指向同一个关键词??‘你说,我听’。”
大屏上,一幅实时地图缓缓浮现:红点如星火燎原,从东京到开普敦,从圣保罗到雅加达,无数终端同时上传相同短语,形成一张跨越国界的声波网络。
艾琳娜看着那幅图,低声说:“这不是我们在引导世界,是世界自己选择了方向。”
与此同时,联合国应急理事会召开紧急闭门会议。
三大财团代表面色阴沉。“‘回声计划’已失控。”一名西装男子敲着桌面,“不仅引发大规模心理连锁反应,还导致教育系统动荡、司法案件翻案请求激增、青少年自杀率波动异常。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更强硬措施。”
“比如?”主席问道。
“全面接管语塔管理权,删除所有未经审核的历史倾诉记录,对关键人物实施信息隔离。”他顿了顿,“必要时,可启动‘静默协议’??通过定向电磁脉冲瘫痪区域性通信网络,为期七十二小时,以重置社会认知秩序。”
会议室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