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柯让伸着胳膊,衬衫袖口上纵,露出一截手腕,戴条编织红绳。
分手后,邬思黎将红绳还给了他。
意义太重,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新生活新面貌,第一天上班开个好头,邬思黎衣服到鞋都穿的新款,也是没想到今天就会外出,上午踩着高跟鞋逛展览,脚后跟是有点磨,想着中午吃完饭找个商店买创口贴,吃完就直奔会议厅,没空去买。
没扭捏矫情,邬思黎拿过创口贴:“谢谢。”
左柯让像模像样:“不客气。”
共用洗手池算是个休息区,有排长椅,邬思黎走过去坐下,朝向左柯让那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双腿交叠,脱掉高跟鞋,用脚尖勾着。
她穿得一身职业装,包臀半身裙,坐下后腰臀线条完美勾勒,小腿绷直,高跟鞋在她脚尖一荡一荡,明明人坐姿正常,哪哪都正经,左柯让就是看得眼发热。
想跪她跟前,握着她脚腕踩自己腿上或者其他地方,帮她贴。
嚓一下——
打火机滑落滚过的声音。
左柯让侧身对着邬思黎,点燃一支烟。
他站在通风口处,烟向另一边飘,吹不到邬思黎那儿。
邬思黎想提醒他楼内好像不允许抽烟,抬头看见吸烟区的标志就在左柯让头顶,话咽回去,撕开创口贴包装,贴在破皮的脚后跟。
就在她琢磨要走还是再留会儿,留又该以什么正当理由时,左柯让淡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之间随意问候,没什么不一般的情绪。
邬思黎重新穿好高跟鞋:“前天。”
左柯让咬着烟在吸,含混一嗯。
第一个话题就这么聊完,左柯让烟还剩一半,他有事干邬思黎没有,除了刚才递创口贴时俩人有眼神交流,左柯让始终没有正眼瞧她。
不能影响心情,研讨会还有后半场,她得精神高度集中,起身要告辞:“我——”
话说一个字,左柯让手机响,他给邬思黎打个手势,叫她稍等,他接通电话。
这处卫生间里会议厅较远,较近的那处人多,邬思黎不想挤,左柯让他们来这估计是一样的原因。
这里暂时就他俩,清静,通话音量开不大也挺清楚,高子言嗷嗷着呼救:“阿让你在外头呢吗?”
不等他答,第二句:“你去买包纸给我送进来呗,我吃坏肚子了。”
第三句:“最好再给我找一盒止泻药,我怕一会儿我半途窜稀,诶妈可拉死我了让让。”
“……”
左柯让满脸无几把语的弹幕闪过,他按着音量键降低声音,嫌弃:“你说话高雅点行吗?”
邬思黎就搁边上呢高子言这逼唠这么恶心的嗑。
这不有损他形象么?
那边又说什么邬思黎没再听到,她抿唇抑住笑,勾下耳后的头发挡着自己。
左柯让朋友都挺搞笑的,有这些朋友陪在他身边,他应该不缺开心。
左柯让余光瞄到邬思黎垂着脑袋,不耐烦应句知道了,挂断。
睇向邬思黎:“想说什么?”
“嗯?”邬思黎抬起脸:“没什么,我要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走吧。”左柯让扬扬下巴:“顺路一起。”
于是同行。
中间一拳头距离,不远不近。
四年空白,只有每年两次生日问候,着实是太过生疏,他们以前有很多话聊,左柯让经常逗她,就很直白的说一些骚话,弄得人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而现在,他们之间说什么都显得越界。
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的哒哒声响是仅有的背景音。